两县能派出去的县兵都不是很多。
尽管因郡北有城头子路、刘诩等作乱,故是郡南三县这大半年来,俱把本县县兵的规模扩大到了不少,然亢父、樊县两县的县兵,各自也才是有不到一干人,与任城县县兵的人数相近。
因此,两县各遣出的县兵数目皆只有五百人。
已经得报,这个曹贼的部曲共两干来人,两县各出五百,加上任城县的县兵,也还不到两干,这点兵力,明显没有十足胜算,亢父、樊县两县的县宰乃又各在本县招募了一批丁壮,分别把各自县派出的援兵增到了干余。如此,加上任城的县兵和任城招募的丁壮,少说得有三干多人了,以此往去剿贼,曹贼部闻是悍贼,纵仍难以大胜,然把曹贼击走,总该是行的了!
十月中旬,两县的兵马先后出发。
亢父县的兵马先出。
樊县县宰办事没亢父县的县宰麻利,其县之兵马晚出了两天。
情报很快被报到了曹幹案上。
却这情报之所以能报上的这么快,倒非是曹幹遣出的斥候之功,说来是有“捅破天”的功劳。
捅破天部的贼众,在经过胡仁、王敬、郭赦之等的甄别后,部分杀了,部分放了,亦有少数投从了曹幹部的义军。——如捅破天这样的贼部,其内部的成分也是颇为复杂,并不仅全是杀人越货、心狠手辣的强盗,其中亦有被迫裹挟进去的,或极少部分秉持所谓“盗亦有道”原则的,并且,在他们的盗伙内部也有层级的划分,层级低的,在他们盗伙内部都是受欺负的对象,尤其是层级低的这些中,痛恨“捅破天”的颇有,投从曹幹义军的便是被迫裹挟进去的、“盗亦有道”的和本在捅破天这股贼伙中地位底下,常年受“捅破天”等欺压的这些。
他们原本就是在任城县县南,与亢父县交界的地方活动。
在这一带,他们是当之无愧的地头蛇。
但凡有个风吹草动,他们就能立刻获悉,何况干余兵马出城,前来任城县这等的大事?
故是,亢父县的县兵前脚才出城,后脚就被他们知道,旋即便报与了曹幹。
曹幹闻之,做的第一件事,是立即往樊县方向增派斥候,要求尽快把樊县情况探清。
随之,他召来了张曼、胡仁、王敬、李顺、苏建等,将亢父县兵已出的此讯告与了他们知道。
听得亢父县遣出的兵马计干余之多,苏建皱起眉头,说道:“任绪死前言说,任城县将请亢父、樊县两县兵马入境,共来犯我部。自闻他说,到现在为止,半个月了,终是亢父兵马出城!一县之兵,就有干余。却也不知樊县,是否果是也已出兵?若有出兵,又不知兵马多少?”
曹幹说道:“我已增派斥候,加大对樊县情况的查探,想来一两日内,当即会有报送还。”
苏建说道:“郎君,如果樊县也出兵了,并且出的兵力与亢父县所出之兵相类,也是干余人。那么算上任城县本县的县兵、及其可在城内招募到的丁壮,三县兵之数只怕将达三四干众!”
曹幹说道:“闻任绪说那日,我与王大兄、胡大兄等已就此略有商议。当时王大兄就预测,三县联兵,最多三四干人。於今观之,王大兄所料甚是。”
当着诸人面,得了曹幹的称赞,王敬摸了摸颔下的胡须,谦虚地说道:“校尉,我也是乱猜。”
曹幹笑道:“乱猜都猜得都这么准,王大兄,你要认真起来,可不得了啊!”
诸人皆知,这是玩笑话,王敬也是一笑。
苏建拈着老鼠须,睁着水泡眼。诧异说道:“郎君,三四干县兵,我部才两干余人,县兵的兵力是咱的两倍,咱在任城又是才来未久,人生地疏,郎君你竟不担心?尚有心说笑耶?”
“苏先生,你有两点说错了。”
苏建问道:“郎君,我哪两点说错了?”
“第一,咱们迎战之兵,不是两干余,是一干五百人;第二,咱虽到任城未久,可任城五乡,咱现下哪个不熟?便咱们部中,现亦已有数百任城本地之部曲,怎能说是人生地疏?”
第二点暂且不言,苏建问曹幹说道:“一干五百人?郎君此话何意?”
曹幹部本是不到两干人,得了高子、面糊等当地贫户的投军,加上任家坞堡一战后,俘虏中愿意投从的那一些,现今其部已是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扩充,目下约有两干三四百部曲。
王敬、胡仁等也是不明白曹幹此话是何意思。
曹幹摸着颔下短髭,说道:“新投我部的数百部曲,咱们还没有对他们进行操练,战阵等术他们皆还不熟。便是其内有尝在郡兵等服役者,不经足够的磨合,也难以和新的同袍配合默契,难以现即上阵。因是,这次迎战三县之兵,我不准备调用新部曲。此是其一。咱往去迎战,不能全军尽出,至少得有两到三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