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无非就是力子都一个念头的事儿。曹幹所说的此个“可忧之处”,仍是完全成立的。
刘昱面色阴晴不定,自己琢磨了片刻,他却是越琢磨,约觉得力子都很有可能是在派萧成率部西驻南成时,就已有了“俟机入鲁摘桃子”的打算,他哼了声,说道:“无怪我早前尝闻,董宪私下曾与人言,力大率无容人之能!我自投其帐下,立功少耶?却终究排我於外!”
曹幹瞅了刘昱一眼。
刘昱没注意曹幹的这一瞅,他不再多说力子都不视他为心腹的这事儿,转为沉思,思考了会儿,与陈直说道:“姑丈,直取鲁县此策虽然有些行险,但眼下不妨可以一试!唯是攻鲁县之前,鲁县遣出的援兵,咱须当先将歼灭。姑丈,歼援之策,计将安出?”
陈直问曹幹,说道:“曹幹,直取鲁县此策是你所献,如何先将鲁援歼灭,你有何策?”
“设伏歼之即可!”
陈直说道:“你具体说来听听。”
“於鲁县援兵来驺县的必经之地,择一适合埋伏的所在,预先伏精兵於之,然后再遣一部,伏於北面,候鲁援至,埋伏地的伏兵杀出,两面进攻,北边的伏兵亦出,断其归路。三面围攻,必可胜之!”曹幹摸着颔下短髭,从容地说道。
“鲁县来驺县之兵,两干余人,我若设伏,你以为宜当伏多少兵,才可保证取胜?”
曹幹说道:“四干兵,有十足把握;三干兵,亦有把握。”
“四干兵肯定是不成。咱得留些部曲,看住驺县。三干兵,你觉着就有取胜的把握?”
曹幹说道:“要没有这场大雨,三干兵埋伏两干余鲁县援兵,可能取胜的把握不是很大,但有了这场大雨,把握就有了。”
“你仔细说说。”
曹幹说道:“陈公、将军,彼等雨下行军,行军的队列定然杂乱,为不使弩、弓、铠甲等被雨水浇湿,其将肯定也不会给行军的郡兵配备弩、弓、铠甲。这些都有利於我。他们杂乱无备,咱们以逸待劳,胜之何难?退一步说,估料鲁县援兵抵达驺县城外的时间,应该是三天后。就算是三天后,雨停了,也不打紧。雨便是停了,地上还是泥泞。一脚下去,满脚是泥,走也走不快,马也跑不起来,这仍是有利於在我,咱们同样有足够的取胜把握!”
刘昱问道:“驺县呢?设若驺县之兵,在我伏兵与鲁县援兵厮杀之际,出城来救,如何应对?”
曹幹说道:“将军,陈公方才不是说了么?咱得留些部曲,看住驺县。以三干部曲埋伏鲁援,以干余部曲留看驺县。驺县县兵总计大概不过干余,以干余部曲留看,足矣。”
刘昱、陈直对视了一眼。
陈直缓缓点头,说道:“郎君,曹幹的这个设伏办法,能用。”
刘昱年轻,做事情也算果决,他便拍板决定:“就这么干了!伏击鲁援之日,我亲到战场指挥!姑丈,留看驺县此任,就委托给你了!”
伏击鲁援这等要紧的大事,陈直不能放心只让刘昱一人去战场指挥,他说道:“郎君,刀矛无眼,你干金之躯,不宜临於险地。指挥伏击鲁援此任,还是由我来担吧。”
“姑丈,举义以来,我临的险地还少么?再则说了,这次伏击鲁援,即便危险,还能危险得过咱们当日在南成城北,围歼庞彩部援兵一战?姑丈不必多说了,此仗我亲自指挥!”
陈直万万不敢同意,可刘昱看似很有决心的模样,他只能退而求其次,说道:“那这样吧。我和郎君同去。留看驺县此任,交与……,交与刘英便可。”
“交与刘英?”
陈直说道:“驺县县兵敢出城的可能性不大,只要刘英谨慎小心,可保无虞。”
“也好,就让他留看驺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