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什么办法?”
曹幹说道:“一则,向城内宣布,城破之后,绝不纵兵进城;二者,城破之后,凡城中贫户,无田地者,给予分田。”
刘昱楞了楞,说道:“曹校尉,你这两策不是‘攻心’啊。”
曹幹问道:“不是‘攻心’?”
刘昱说道:“你是痴了心呀。”自以为是句有趣的笑话,说完,自笑了几声。
“从事此话何意?”
刘昱说道:“城破以后,不许兵士进城,则我问你,下次再攻城时,兵士还会肯勠力攻城么?拼着命打了半天,打下来了却不让进城,换作是你,你下回恐怕也不会卖力了吧?给贫户分田,我再问你,这田我从哪里搞来,分与他们?这两策,都是万难做到!你这不是痴了心么?”
却刘昱的这两个反驳,第二个“分田”此块儿,是他的阶级立场所定,姑且无须多论,那第一个,“若不许兵士进城,兵士就会闹意见”这一条,他实是有感而发。
远的不说,就近时,在这一条上,他还吃过教训。
打下蕃县后,陈直为拉拢、招揽蕃县之士绅,当面向梁玄保证,他不会纵兵掳掠。他的这个保证,於起初两天是做到了。在他的军令之下,只有部分的军将、兵士偷摸地行些掳掠之事。但随后,局面就不受他的控制了。孙卢等曲的军吏成伙、成伙地的他,都说自己的部曲极是不满他“不许掳掠”的这道军令,满营怨言,已是沸反盈天。未了,陈直无法,只好不再提他这道军令的事儿了,等若是默许、默认了各曲部曲掳掠。掳掠了好几天,才算停下。
蕃县不是攻下来的,得了蕃县后,部曲们还要求掳掠,这次打驺县,估料不会像如第二次攻蕃县时,县令出逃,趁机得城,肯定是得要打上一场的,那等打完之后,部曲们的掳掠要求会有多强烈?可想而知。此等情势下,如何能行“禁止部曲掳掠”这条攻心之策?
蕃县前些时的情况,曹幹就在蕃县,他岂会不知?
已知这种情况,他仍是在今日提出了此条“攻心之策”,不为别的,只是为了尽最大努力,做一下“不掳掠”的争取。事实上,争取的结果会是如何?他也是早已料到。
闻得刘昱此言,与自己所料不错,曹幹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刘小虎知他向来爱民,说道:“阿幹,我知你素来怜悯贫寒,然我阿弟说的也是。将士勠力浴血,所为者何?无非财帛子女。你‘禁止掳掠’的此条攻心之策,好是好,眼下却没法用。”
“兴亡百姓苦啊!”
短短数字的慨叹,包含深沉的感情。
堂上诸人,大都没甚反应,却亦有被曹幹此叹打动,神色微变的,再看曹幹,愈是刮目相看。
刘昱说道:“曹校尉所提的这两条‘攻心之策’,皆不可用。曹校尉,你说你和你的部曲在蕃县战后,总结出了三点。这三点,你都说完了吧?”
“回从事的话,都说完了。”
刘昱说道:“好。”顾盼堂中诸人,说道,“曹校尉说的两条攻心之策,虽是不可用,然他说的另外两点,军械、兵力这两方面的问题,却是不错。军械、兵力这两块儿,咱现都已是远胜於第一次攻蕃县时,称得上是备战充足矣!则以我断言,我部此攻驺县,胜算甚大!”
堂中诸人多以为然,都道:“将军说的是!此攻驺县,一定能打胜!”
“下边,我与君等说一下,这回打驺县,具体咱们怎么打。”
堂中诸人尽皆倾耳细听。
刘昱说道:“先说下出战兵力的方面。除留两曲兵驻守薛县,两曲兵驻守蕃县以外,我部之其余人马,都参与此次攻驺!具体的任务分配,哪部主攻、哪部佯攻、哪部阻援,等到了驺县后再定。这一仗,仍是由我和我姑丈亲自带队。薛县留守之重任,依然是托与我阿姊负责。”
一曲大致五百人,两曲就是一干人。
薛县留一干,蕃县留一干,刘昱现总计六干余部曲。亦即此回参与攻驺的将会是四干兵马。
第一次攻蕃县时,参与的部曲共才两干多人,这一回打驺县,兵力翻了一番。
刘昱顿了下,见堂中诸人就这一条无有异议,遂乃接着往下说,说道:“驺县城怎么打?我意效仿咱们第二次攻蕃县时,还是先用一用诱敌之计。姑丈,此策你提出来的,你说吧。”
陈直说道:“倒也不能说是我提出来的。第二次攻蕃县时,是曹校尉最先提出的‘佯做掳掠乡里,以诱城中敌出,从而克城’之此策。这条计策,取得了很好的效果。蕃县城,因是为我部所得。故我以为,咱们此次攻驺,也可以一试此策。”
堂中一人问道:“陈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