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不是很宽的南梁水,对岸野地远处,此时正有两股人马交战。
或者准确点说,也不是交战,是一股人马在追逐另一股人马。
被追逐的这股人马,虽是隔得有点远,曹幹等也能看得出来,很狼狈,大概有个四五百人,队形早已是不能保持,年轻力壮的逃跑在前,老弱不堪的落於后头。
追逐的这股人马,人数上似乎比被追逐的这股人马尚要少些,至多三百来人,但皆是丁壮,没有老弱,——可能也正是因此,所以他们的人数虽少,战斗力却强过了被追逐的那股人马。
“小郎,被追的看着像是咱的人。”李顺、李铁等都已经聚到了曹幹身边,李顺说道。
曹幹眺望了片刻,说道:“咱来南梁水南岸驻扎时,从事叫咱多注意接应王敬曲来薛。咱已经来这南梁水南岸八九天了吧?一直不见王敬曲的消息。前天我还又往对岸派了斥候打探,依然不得讯息。我正自狐疑。……现下对岸这这支被追的人马,料之当即是王敬曲的部曲了!”
“王军侯的部曲?”李顺往对岸再又张了几眼,认同了曹幹的判断,说道,“要说对岸这股被追的人马是咱的人的话,也只能是王军侯的部曲了。……诶,不错,小郎你们看,那面军旗像是王军侯的旗!”却有一疑,说道,“却只是,不是听说王军侯吃了败仗后,他领去佯攻鲁县的人马大多失散,他只收拢得了三二百人么?怎么对岸这股人马,差不得有四五百人?”
王敬在此前的军报中言说,他於战败之后,只收拢到了二三百部曲,那么按照王敬此军报中之所说,对岸这股被追的人马,确实与王敬曲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太一样。
“大李大兄,你们看,被追的这股人马,大致分成了两块儿,一块儿跑得快,在前头,一块儿跑得慢,在后头。后头跑得慢这块儿的多是老弱。这一块儿,大概有个两百来人。除掉这两百来的老弱,剩下的也就是两三百人,正合王敬在军报中之所报称的他收拢到的部曲人数。若我所料不差,这应是王敬在送来给刘从事的军报后,又陆续地收拢到了些失散的老弱。——这可能也正是为何咱们到南梁水南岸已经八九天,却直到今日,才见到其曲来到的缘故!”
曹幹的分析合情合理。
事实上,曹幹分析的也很对。
对岸这支被追的人马,正是王敬曲的人马,那多出来的两百来老弱,亦正是王敬后来又收拢到的於战中失散的一些老弱。而这亦正如曹幹所料,也确是正是王敬曲直到今日才到的原因。
李顺说道:“既是如此,对岸这股人马,已可确定是王军侯曲的人马,小郎,咱要不要救?”
“当然得救!”不仅是刘昱有令曹幹、吴明注意接应王敬曲的这道命令之缘由,只王敬曲是同袍、是本部人,曹幹就不能见死不救,他观察了下对岸的战况,作出了决定,令道,“追王敬曲的那支人马,必是蕃县的县兵。县兵的人数不多,但也不少,三百来人。咱要去救,就不能少派部曲,得多派些部曲渡河过去。这样吧,传我军令,咱曲四屯,立即全部来此处集合。大李大兄,你领刘平、张骜两队,留在这里为接应;我亲率其余三屯渡河!”
李顺说道:“都派三个屯渡水过去?”
“怎么?”
李顺说道:“小郎,蕃县县兵的人数是不少,但也就三百上下,王军侯曲不算老弱,他本曲的部曲亦有两百多人,依我看,用不着派三个屯渡水,两个屯渡水过去就够了!咱两个屯,两百人,加上王军侯本曲的两百多部曲,就四百多人,比追赶的蕃县县兵要多了!”
郭赦之赞同李顺的意见,说道:“没错。小郎,蕃县县兵是咱的手下败将,没准儿咱的部曲一渡水过去,他们就吓得狼狈鼠窜,逃回蕃县去了,用不着调三个屯渡水吧?而且也用不着小郎亲自率领渡水。小郎,你留下来吧,我和狗子俺们两个,领着俺们两屯渡水过去就行了!”
“王军侯曲的可战之士,看起来确是还有两百多人,然其为败兵,怕是无有斗志,不能指靠。蕃县兵虽是咱的手下败将,毕竟追王军侯曲的现有三百来人,不能大意。大李大兄、赦之,不要多说了,你们立刻执行我的命令,把咱曲的四个屯全部集中过来,我亲自带三个屯渡水!”
李顺、郭赦之等见曹幹心意已定,便皆应令。
郭赦之、丁狗、万仓、刘平、张骜等屯、队,有的本是在附近操练,集结起来比较方便;有的在其它地方操练,还有的在营中,这些集结起来就不那么方便。——为何李顺、郭赦之都说不必三个屯渡水,这是其中的一个原因。
眼看着对岸王敬曲的人,逃在前边的丁壮还好些,落在后头的老弱,只曹幹决策怎么渡水去救王敬曲的这片刻功夫,已被在后追赶的蕃县县兵杀、伤了好些,形势已是比较紧急。
曹幹没有太多的时间给郭赦之、丁狗、万仓、刘平、张骜等屯、队集合,只给他们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同时,为稳妥起见,曹幹命令一个亲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