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直的第二策,便就他两人身上。
暂停下前进的义军部队中,这个时候,或登上高地,或在队伍中跷足以望,不知有多少人在远眺夜色下,那支打着凌乱火把的先头部队和北边远处黑黝黝的蕃县县城。
终於,先头部队打着的火把,接近了蕃县县城。
又没多久,火把好像是不再前行,似是在蕃县城前止了下来。
……
刘昱喃喃说道:“应该是到城外的城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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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头本火把不多,是以远望之,城体黑黝黝的,看不清楚。
但随着先头部队的止住不前,南城墙多点起了许多的火把。
於义军主力的这个位置望之,近两里长的南城墙上,便好像是突然起了一条火蛇,颇是显眼於夜色中,连带着整个城墙的形状,都约略可以看到些了。
……
刘昱紧张地说道:“刘英当是在叫城门了!”
……
时间慢慢推移。
火把在城下停了得有两刻钟了,还是没有进一步的动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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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昱不安地说道:“怎么回事?咋停着不动?两刻钟了吧?城上问情况也不用问这么久吧?”
……
两三千义军主力屏息凝神地眺望注视中,先头部队打着的火把重新动了起来。
但不是进城,而是后退。
先是快速地后退,如果说先前他们的火把是“故意凌乱”的话,义军主力的将士们瞧之,他们打着的火把这会儿却像是“真的凌乱”,退出了一段距离后,停将下来。
……
刘昱变色说道:“城上射箭了?哎哟,姑丈,咱的计被贼守军识破了?贼守军没上当?”
……
先头部队停下来后,像是整了整队,凌乱的火把往中间集合,变得稍微整齐了一些,随即,少部分的火把再次向前。
这少部分再次向前的火把,大致前进到刚才整支先头部队停下来的那个位置,然后就又停了下来。这少部分火把的这次停留,没有刚才整支先头部队停留的时间长,只停了约不到一刻钟,即又一次凌乱而快速地后退起来,一直退到了大部分火把所在的地方,才乃停下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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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火把再往前去了,整支先头部队掉转了方向,往主力部队隐蔽的位置而回。
……
刘昱失望至极,不敢相信看到的这一幕,他抓紧了剑柄,好半晌没有说话,末了,艰难地与陈直说道:“姑丈,咱诈开城门的此策,看来是没有得成。这、这……,这贼守军太是狡诈!”
“诈开城门”的这条计策,确实是没有得成。
不仅没有得成,城头上突然射箭,被推在最前头的那几个俘虏,并及两个躲闪不及的义军战士,还中了箭。刘英好在是没有太靠前,躲在俘虏的后边,这才侥幸没有中箭。
去城下的时候,需要装出败军的模样,队形凌乱,行速比较慢。
回来不必再装了,几里地,刘英等很快就回到了主力队中。
赶到中军,刘英下拜,恼怒地请罪说道:“阿兄,没把城门诈开,英愿领罪,敢请阿兄责罚!”
刘昱说道:“你起来吧。具体咋回事,为何没能把城门诈开?你细细说来!”
刘英爬起来,说道:“阿兄,蕃县的那贼县尉太过狡猾!他亲自上城,连着问了我等四五个问题。前几个问题,问我等是谁人所部,问我等怎么吃的败仗,俘虏倒是都能答出,却不意问完了问题以后,他居然随机点了三四个人,令叫往前,让他观之,及出声说话,让他听之。阿兄,观之也就罢了,他不见得能不能认出是不是守军,可出声说话,被他点的三四人,除了一个是薛县的县卒,其余三个皆是咱的部曲,哪里会能说蕃县土话?才一迟疑,话未说出,他二话不说,立刻就令城头射箭!这老贼当真可恨!咱有两个部曲来不及躲避,被他射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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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中了箭的俘虏,城门未被诈开虽非因他们的缘故,但刘英迁怒於他们,於退回来时,把他们留在了原地。这几个俘虏出卖己军,为“贼兵”诈城,在刘英等退走之后,他们的下场可想而知,城内要么把他们射死,要么悬人下城,将之杀死。总之,逃不掉一个被杀处死。
计策的前半段,实行得挺顺利,蕃县的守军成功地被调出来了数百,大小三场战斗打得虽是都堪称激烈,可先后也都打赢了,偏偏最为重要的计策的后半段,诈开城门,未能成功!
刘昱的心情甚是低落,他从高地上下来时,不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