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要去挑衅镇疆精锐的脾气,程南他自己也颇有些踌躇。
权衡再三,程南做出了四个动作:其一,命令麾下军团全体集结,进入战备状态,以防镇疆军突然翻脸,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其二,派出使者前去面见李江遥,劝阻对方停步在许昌一线,不要继续西进,闯入他的核心防区;其三,强化洛邑和潼关两地的防御部署,尤其是帝都门户潼关,绝对不容有失;其四,派人向大哥程东求援,请其立刻调遣禁军军团赶来助阵。
程南自幼习武艺、读兵法,一向自视甚高,觉得自己作为开国元勋程千里的后代,天生就是打仗的将才。尽管忌惮于镇疆军的威势,心中略显没底,但是经过现在这一番部署,他又感觉自己行了。
六万人镇守洛邑,六万人防卫潼关,应该很稳妥。
可是谁知,程南这个操作落在镇疆诸将的眼里,简直跟儿戏一样。
杜建就对此做出了如下评价:洛邑潼关,两处战略要地相距超过三百里,程南居然平均分配兵力,中间无遮无拦、一马平川,只需一支强军拦腰截断,就地构筑工事,便能令其首尾无法相顾,难以彼此照应。我军再集中优势兵力,择肥而噬、打谁谁死。
也就是镇疆军现在还没有把朝廷视作敌人,不然程南和白虎军团已经被宣判死刑了。
其他的将军们也和杜建一样,都认为白虎军冒傻气,再不会打仗,也不至于如此拉胯。
李江遥却提醒众人:骄兵必败。虽然程南没上过战场,白虎军团也不属于那种善战之师,但洛邑潼关毕竟是天下有名的巨城雄关,对方的守卫兵力也在十万以上,稍有差池,己方就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因此,能够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之上者也。
熊云杰颇感好奇:“大都护,如何才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呢?”
段俊也问道:“既然妖后对咱们不怀好意,那她弟弟当然也绝不肯轻易放我们过境。不打一仗,如何入得了潼关?”
面对大家的疑问,李江遥洒然一笑:“所谓不战,并不等于完全不采取任何军事行动,而是尽量不发生流血冲突。对方再拉胯,至少也是十几万活蹦乱跳的大军呐,没点有威慑力的实际行动,恐怕不好震慑程南。”
吉格里孜点头道:“大人说的没错,只有实打实的动作,让对方感到绝望,我们才有和平过境的筹码。”
“包括程雯那里,”李江遥继续道:“这女人一向自信手段高明,可以在朝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连皇帝也能玩弄于股掌之间。不叫她知道点厉害,她还以为整个天下都尽在其掌握呢。”
杜建听得大感有趣,连忙应道:“头儿,您的谋略兄弟们从来心服口服,接下去该怎么整,请下命令吧。”
李江遥扫视身边众将,语气轻松的说道:“简单讲,就三个策略。以弱示敌、以惑取敌、以势迫敌。”
“首先一步,主动向程南展示出我们屈服犹豫的一面,借以刺激他的骄横之心,使其麻痹大意、放松戒备。然后用计策迷惑白虎军团,突然出手,兵不血刃地拿下西去的战略要地潼关,让我军立于不败之地。潼关到手,咱们想走就走,想留便留,主动权尽在掌握。”
熊云杰应道:“嗯,大人说的这两个动作,应该就是示敌以弱和取敌以惑了,那么迫敌以势呢?”
李江遥故作神秘的笑了笑,接着反问道:“你们知道我为何让徐帅先回西疆吗?”
“难道与第三条策略有关?”段俊有些好奇。
“没错。”李江遥微微颔首:“我们夺下潼关之日,就是徐帅带兵东出紫金之时。转眼工夫,帝都将要面临我镇疆大军的两面夹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