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子的多智狡猾,可见一斑。
李江遥却毫不在意,他仿佛早就算准李炤会如此施为,因此不仅没有上前挥刀迎战,反而还快若闪电般地向后飞撤出丈许距离,顿时令李炤扑了个空。
双方没有直接交手,所以也不能算是过了第一招。
李炤见状不禁怒喝一声,脚下发力加速,改从侧面绕袭,长剑如毒蛇吐信,刺向李江遥头部,无论速度还是气势,都极为狠辣。
面对凶险杀招,李江遥仍旧采取了游走策略,好像故意耍弄李炤似的,翩然闪另一个方向。
刚才他有言在先,话讲的非常清楚,只要李炤能扛住他三刀而不死,就可以平安离开。此时自己迟迟不出刀,便意味着三刀之约始终没有正式开启,李炤能不急吗?
果不其然,眼看李江遥又故意拉远距离,李炤忍不住急火攻心,他连忙提聚九成功力,一边施展轻功迫近对方,一边变换招式,抖出大团剑花,将李江遥完全笼罩。
这样的剑法虽然非常耗费内力,但也有明显的优势,那就是攻击范围更大,剑气杀伤效果更强,即便李江遥再次故技重施,移形换位,也绝不可能像前两次那样轻松避开。
然而李炤绝没想到,李江遥正是要引他如此出招:轻功全力放开,拼命追逐迫近对手,同时还利用内功化成有质无形的剑气团花,是对方无从躲闪。
这样一来,李炤也再无余力保留,没法像刚开始时那样七分出剑、三分防备,随时可以转攻为守,稳立不败之地。
李江遥朗声长笑,喊了声“来得好”,随即改退为进,星落刀同样舞出一大片耀眼的刀芒,迎着李炤而去。
他这声长笑与暴喝,隐隐含着强大内力,首先震得李炤心中一颤,手里动作不禁慢了半拍。紧接着,星落刀的刀芒与长剑的剑花绞击在一起,双方兵刃尚未接触,两股劲气已然相撞,顿时发出砰的一记闷响。
李炤受刀气剑气的反震之力,动作不由得阻滞了一瞬,尚未来得及做出反应,李江遥的长刀已经到了眼前。眼看下一秒自己就要被对方开膛破肚,李炤登时大惊失色,连忙奋力撤剑格挡。
谁知,他的宝剑刚收回来,原本离胸膛只有尺寸之遥的星落刀忽然化作了一道残影,令剑锋划向了空处。刹那间,李炤心中大骇,这一招仓促回挡,已经是他的极限,却不料李江遥使的竟然是虚招!
几乎与此同时,那柄凭空消失的长刀好似变戏法似的,突然出现在了李炤的右耳畔,夹着凛冽风声,直向头部削来。
此时此刻,什么抵挡的招数都用之不及了,李炤只能闭着眼睛猛地低头,心中乞求老天保佑,让他躲过开颅厄运。
刷的一声,星落刀自头顶掠过。
李炤先是感觉头皮一阵冰冷的寒意,紧接着暖流喷涌,鲜血瞬间自头上流下,淌得满脸殷红。
原来,李江遥刚才那一刀擦着他的脑瓜顶,将整个发髻和大块头皮被直接削飞。
李炤又惊又痛,眼睛也被滚烫的鲜血完全糊住,一时之间几乎什么都看不清楚,顿时连声惨叫,一边狂乱地挥动手中宝剑,一边向后急退。
李江遥把星落刀担在肩上,瞧着那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李炤,好整以暇地吩咐道:“别慌,刚才只是第一刀,把眼睛擦干净,准备继续接招。”
李炤心中惶急,也顾不得回应对方的嘲讽,赶紧用衣袖擦拭额头眼眶周围的血渍,同时再次后退了几步,与李江遥拉开距离。
李江遥一点都不急着上前抢攻,只死死盯着李炤,忽然开口道:“李炤,后悔吗?当年我的老师一心拯救圣唐,拖着残病之躯远赴西疆,没想到却误中尔等鼠辈的奸计,壮志未酬身先死。今天,是还他公道的时候了。”
李炤头皮被削、血流满面,也没了刚才那股嚣张气焰,兀自辩解道:“李大都护,伤你师父,绝非我本意。这都是阿史那支斤、谢光和劳剑华的意思,我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不瞒你说,直到前往凉州设伏的时候,我都不清楚袭击的目标究竟是谁。如果能提前知晓要伤害何大统领,我肯定……我肯定会严词拒绝的。”
闻听此言,李江遥不屑地笑道:“前倨后恭,小人嘴脸。我真怀疑,你这家伙到底是不是飞将军王的后代。当初晋王李成星可绝没你这么怂。”
李炤丝毫不理会对方的挖苦羞辱,急着道:“大都护,我在会稽山设有一处宝藏,里面堆满了金银珠宝和武器装备,富可敌国!只要你能放我一条生路,我愿双手奉上。人死不能复生,就算杀了我,何大统领也回不来了,不如往前看,你意下如何?”
李江遥洒然一笑,用星落刀指着李炤:“看你这么精神,又是狡辩又是献宝的,想来已经恢复好了。来!第二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