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明听得眉头大皱:“太医可有什么良策吗?”
“只能先调理着看看了,”李汐应道:“但是短期内肯定无法上朝,甚至批阅奏章都很难。”
吏部侍郎马信岐发愁道:“那可麻烦喽。江南平叛、齐鲁剿匪,还有今年的科举大试,多少事情都需要帝君批示,这不全得耽误了吗?”
光禄卿薛奎略显疑惑:“可是,这几天我递的折子都得到了批复啊。这又是怎么回事?”
李汐秀眉轻蹙,沉声道:“问题就在这儿了。批复奏折,应该是出自程雯之手。”
“什么?!”闻听此言,几位大臣全都跳了起来,一个个瞠目结舌。
李修明急道:“这不等于是后宫干政吗?皇后怎么敢?”
“敢不敢,要看如何解释。”李汐道:“倘若这些批复都是帝君本人的意见,程雯只是帮忙记录抄眷,那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可问题是,那些批复究竟是不是帝君的圣意,谁也无法证明啊!”李修明气道:“倘若皇后在其中夹带私货,简直与谋反无异!”
李汐忽然冷笑道:“或许这正是她想要的。”
李修明闻言微微一愣,与其他几位同僚对视片刻后,试着问道:“公主的意思是,辛忠述的事,背后有阴谋?”
李汐拢了拢发鬓,淡淡地说道:“辛忠述年事已高,许久未在宫中坐馆,怎么偏偏那天正好于太医馆当值呢?他经常给达官显贵们问诊,字迹留得到处都有,并不难拿到,找个高手模仿他的字体另开一副药方,易如反掌。辛老太医看了一辈子病,到最后却犯了连学徒都不会犯的低级错误,你们感觉可能吗?”
薛奎皱着眉头思索一会儿,沉声道:“公主分析得对!辛忠述是被坑了,有人要阴谋刺杀陛下!这是谋反!”
“会是皇后吗?”马信岐迟疑道:“她虽然已经在宫中站稳了脚跟,但是陛下如果有个三长两短,皇后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朝臣们肯定不会让她参与政务啊。”
“所以帝君并没有被那副药给毒死,”李汐冷冷说道:“陛下尚在,程雯的地位就无人能够动摇,而陛下因为身体原因无法正常处理政务,她便可以趁此机会,插手朝堂之事。在程雯还没有为帝君诞下皇子之前,眼下这恐怕是最有利于她的局面。”
李修明忍不住怒道:“蛇蝎心肠,可怕至极。不行,我们必须立刻阻止皇后胡作非为!”
马信岐问道:“李大人,你打算如何阻止?陛下现在根本无法上朝,咱们的奏章又都会落到皇后手里,所谓阻止,完全无从谈起。”
“找禁军怎么样?”薛奎说道:“把帝君正身处危险之中的事情告知禁军,让他们设法护驾。”
马信岐摇摇头:“没有证据,纯凭猜测,直接妄议皇后谋害帝君,咱们几个立刻就是杀头大罪。更何况,这半年多的时间,禁军虎豹骑、北衙逆鳞司,都跟皇后越走越近,他们可能早就串通在一起了。”
李汐微微颔首:“马大人说得没错,程雯的弟弟就在禁军之中效力,职位还不低。而田沐、欧阳林等人,也跟程家有着或多或少的关联,我们如果贸然行动,很可能反被对方拿住把柄,穷追猛打。”
“联合朝臣们一起抗议怎么样?”李修明道:“难不成,皇后和镇国公府有胆量把文武百官全都抓起来?”
李汐看他一眼:“抗议?抗议什么?抗议帝君因为中毒不上朝?还是抗议皇后奉旨替帝君代批奏章?这些事情,你有道理站得住脚吗?”
李修明大感泄气地坐了下来,问道:“公主,您一向足智多谋,您说说,咱们该怎么办?”
李汐看了看同样满脸关切的马信岐和薛奎,沉声道:“首先一点,你们几位都不要着急。先分解推测一下,如果真是程雯在背后搞鬼,利用帝君中毒之事,暗中插手朝堂政务,那么她究竟想干什么,又能干什么?”
马信岐捋着胡子,思索道:“无非两件事吧。一者,坊间传闻,程家跟镇疆军的李大都护仇怨极深,想必皇后会利用这次机会,继续为难大都护。就和眼下的九锡之赏一样,进一步激化朝廷与军方的矛盾。”
他顿了顿,继续道:“二者,镇国公府素来是贵胄门阀的代表,程家子弟有执掌朝政、大权独揽的企图,皇后若能代替陛下发布政令,很有可能会在人事方面出现更多动作,培植党羽、扩充势力。”
薛奎补充道:“干扰人事任命,势必牵扯原有官员。咱们这些跟他们不一路的大臣不先拿掉,就没有足够的位子给皇后系的人。所以,我们也会成为被攻击的目标。”
“有道理,”马信岐点点头:“之前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