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如此。这事你得抓紧才行,帝都方面还在等消息。”
“请郑大人放心,我正在想办法。”
“可否跟郑某讲一讲,目前有什么好办法?”
“不瞒你说,眼下问题还真有点麻烦。原本,倭人在常州有一处秘密的据点,在下平时都是跟那里进行联络。可是,现在镇疆军已经逼近常州,随时可能会围城猛攻,在下也不敢轻易去那边。”
“没有别的路子吗?杭州那边?”
“杭州确实也有倭人的细作,但他们跟泽川不是一路,我担心走漏了消息,反而会影响之前的计划。”
“了然,确实应该谨慎些。照你这么说,现在很难再联系上对方了,是吗?”
“在下准备去一趟江阴,或许能有些收获。”
“江阴,江阴……你的意思是,通过包遇春的阔海舰队?”
“差不多吧。泽川跟我提起过,说阔海舰队里有一个人,是他的关系,遇到紧急情况时,可以去找那人。”
“好,既然如此,郑某就不耽误严兄了。你此去江阴,千万小心,那边仅剩叛军水师的残部,同样随时会遭受鲲鹏军的进攻。”
“嗯,总比常州被围死强。郑大人,请你禀报帝君,在下一定全力而为、不负重托。”
“这是一定的。帝君也知道严兄赤胆忠心,足堪大任,所以才把如此重要的使命交给了你。哦对了,另外关于李江遥的行踪,你也要多加留意,最好能趁着他在这边的机会,利用叛军的手将其除掉,以绝大患。”
严崇喜苦笑了一下:“杀李江遥?唉,我不被他杀掉就算万幸了。郑大人,李江遥既然敢现身敌后,那就说明他根本不怕叛军。眼下劳剑华等人日薄西山、气数将尽,凭什么除掉镇疆军大都护呢?提前作死吗?依我看,还是少招惹那个煞星为妙。”
郑大人闻言也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只轻轻地拍了拍严崇喜的肩膀,然后便登车离去。
待对方走后,严崇喜幽幽地叹了口气,接着脱下自己外面的衣衫,换上了一套素色道袍。
自他学成一身武艺,下山入世以来,凭借着狠辣心性和阴毒手段,好不容易攒出偌大家业,并在江南站稳脚跟,甚至在帝君面前和劳剑华那里都非常吃得开。
没成想,一朝走背运,莫名其妙地碰上了李江遥,稀里糊涂就惨到了这步境地。
说句实话,严崇喜现在恨不得生撕了对方,可是一丝理智尚存的他也非常清楚,像李江遥这样的恐怖存在,根本就不能当敌人来看待,否则自己只能死得非常难看。
这就好比大象一脚踩碎了兔子窝,你身为一只兔子,应该有兔子的觉悟,而不是拎着菜刀去找大象拼命。
那不是拼命,那是送命。
严崇喜并不想送命。他想要的,仅仅是替帝君效力,或者替叛军办事,然后换取他们的暗中支持,用来不断壮大自己的实力。
仅此而已。
换言之,如果镇疆军大都护愿意,他严崇喜也照样可以为李江遥卖命。
现在,严崇喜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替帝君李炳与倭贼谈判,执行一项极为隐秘的计划。
如果事情办成了,不说加官进爵、平步青云吧,至少等朝廷平定南方之后,自己在这里的地位将会更加稳固,甚至可以为所欲为。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他不能不乔装改扮,冒险前往江阴,去寻找泽川太郎在那里的暗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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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江遥的护卫之中,专门设有两名情报司的随行联络官,他们的职责就是沟通情报司,随时为大都护提供敌人的情报消息。
李江遥率队返回坝头凹附近,一边隐蔽休息,一边让情报官放出信鸽,联系镇疆军情报司,向其询问与严崇喜有关的资料信息。
翌日傍晚,信鸽顺利返回,带来了大都护所需的情报。
李江遥看完之后,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个严崇喜,果然不一般。
据情报司报告,严崇喜确实出身赣州严氏家族,与辅国大将军严慧清是同宗。此人自幼聪慧,十三岁便考中秀才,自此之后一直帮助家族搭理生意,同时习文练武,颇有才干。
二十一岁时,严崇喜押送一批货物去南方,因为路遇山贼劫道,不仅货物被抢、爱妾惨遭奸杀,自己也险些丧命。严崇喜死里逃生后,一怒之下独自去了武当山拜师学艺。
七年时间,他学成下山、重出江湖,直接找到当年打劫他的那帮山贼土匪,连杀了五十二人,全部割下脑袋挂在路边树上示众。
由于出手太狠,严崇喜担心官府追究,没法再回家乡,于是转而去了母亲娘家所在的坝头凹镇,投靠外公和舅舅,白手起家,经营起绸缎生意。
几年时间,这家伙做的风生水起,逐渐成为了江南一带的行业翘楚,甚有威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