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打你,怎样?”打人的大汉瞪着一对牛眼,恶狠狠地说道:“敢在背后编排严老爷的坏话,当众败他名声,打你算是轻的!”
与刘登同桌的长者一见是他,连忙起身道歉:“哎呦,这不是童飞童大侠吗?失敬失敬。我们这位兄弟酒喝多了,满嘴疯言疯语,您可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
童飞一把推开长者,接着攥住刘登的衣领,喝道:“你个讨死鬼,跟我去外面说话。”
刘登显然也是条硬汉,一边奋力挣扎,一边怒道:“老子认得你!你是严崇喜的走狗打手,贩卖人口、逼死乡民,也有你的份!”
童飞顿时恼羞成怒,大喝一声:“你他娘的找死!”然后连续几掌扇到了刘登脸上,打得他口鼻迸血。
这一下,整个饭堂立刻乱了起来,坐在旁边的食客和青楼姑娘们纷纷起身离席,躲闪到墙根那边,生怕殃及鱼池。
连跟刘登同桌的长者和年轻公子也同样赶忙退开,尽量与其撇清关系,免得被连累挨揍。
放眼看过去,也就只有李江遥和他的护卫们,仍旧稳稳的坐在原处,纹丝未动。
这个时候,刘登已经被童飞打得头晕目眩,渐渐没了挣扎的力气,可童飞却并不想放过他。扇了十几个巴掌之后,这家伙感觉仍不解气,顺手就从腰间抽出一柄匕首。
“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童飞狞笑着,猛地一刀划向刘登面庞。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坐在不远处的李江遥忽然出手,一支竹筷激射而出,正正地插在了那位童大侠的手背上,匕首也应声落地。
“我这辈子,最讨厌所谓的大侠。见一个,就要揍一个,见两个,就要打一双。”
李江遥端着酒杯,冷冷说道。
童飞捂着鲜血直流的伤口,正欲开口怒骂,韩文浩猛地起身一脚,直接将他踢得原地飞起,然后又重重落下,将一张桌子砸得粉碎。
不待旁人反应过来,另外三名白袍军护卫也同时出手,几乎都是只用了一招,就把童飞的几个手下放倒在地。
下一刻,十几名守在客房那边的护卫也听到了动静,火速冲进饭堂,分散把守在各个位置,隐隐压制住了在场的所有食客,令他们不敢有丝毫异动。
李江遥缓缓起身走到刘登跟前,柔声问道:“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实情吗?”
刘登愣愣地望着面前这位不怒自威的年轻公子,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句句属实。我是坝头凹的乡民,亲戚邻居里有不少人都曾遭了严崇喜的祸害,皆是我亲眼所见。”
“他勾结过倭贼?”
“勾结!他帮着倭贼抢咱们圣唐的丝绸商船,还把那些欠他债的贫苦人半卖半送的给了倭贼。我邻家的两个女儿就是被他糟蹋之后,送去了阔海的岛屿!”
李江遥点了点头,转向周围众人:“他说的,你们以前听到过吗?”
食客和姑娘们被他锐利的目光一扫,无不心中惊慌,彼此面面相觑,谁也没敢开口接话。等了片刻,一名女子才怯生生地应道:“我听说过,而且我当初还差点被严家送给倭贼。”
“还有在下!”一个生意人打扮的中年人接着道:“去年我们商号一艘运丝绸去波斯的货船,刚出明州就被倭贼抢了,还死了三个伙计,就是严崇喜在背后搞的鬼!”
只要有人肯带头,其余食客的胆子便立刻大了起来。大家七嘴八舌,纷纷指责严崇喜的种种恶行。
李江遥重新看向刘登,沉声道:“你敢不敢做个人证,去跟严崇喜当面对质?”
“我敢!”刘登说完犹豫了一下,又道:“可是……可是连官府也护着严崇喜,没人能治得了他……”
李江遥笑笑:“你说的官府,是指哪一个官府?”
刘登听得一愣:“当然是……晋王府。”
“巧了,”李江遥微笑道:“我这个人啊,喜好很多。除了爱揍大侠,还专打那些受叛军保护的人。”
此言一出,刘登和周围的食客顿时反应过来。这年头,敢在江南地区当众说要打叛军的,还能有谁?他难以置信的惊喜道:“公子,你们是……”
李江遥打断了他的话:“我们时间有限,还是赶紧去找严老爷聊一聊比较好。”
刘登强撑着站起身,大声道:“好,我来领路,去找严崇喜算账!”
李江遥转头对韩文浩笑道:“看起来,咱们今晚没法在这里安生过夜了,我就爱凑热闹,实在管不住自己。”
韩文浩朗声应道:“勾结外贼,祸害百姓,这样的人死有余辜!我们既然知晓了此事,放任不管才没法安生。”
“好,那你去集合兄弟们,咱们走!”
李江遥带着众手下离开客栈,在刘登的引领下,直奔坝头凹镇东边的严宅。
严家的宅院占地颇广,放眼望去,几乎够得上小半个镇子的规模。正门口一对显眼的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