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愿意谈及这个话题,赶紧应付道:“嗨,您看我这多嘴的,也谈不上什么投靠不投靠。咱老百姓嘛,扛着一个脑袋,就是干活吃饭、缴税纳捐,谁来不都一样?刚才光顾着瞎扯,都耽误您老点菜啦。”
李江遥淡淡一笑,也止住了这个话题:“就是,管他那么多干嘛?这样,菜我也不点了,你给我看着安排,四冷四热,有荤有素,外加一大碗酸辣汤,一壶好酒。另外,旁边再给我开一桌,同样的菜式,招呼我这几个伙计。”
说罢,他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撂在了桌上。
店小二高兴的答应一声,连忙收了银子,然后手脚麻利的擦了擦旁边的桌子,请韩文浩几人坐下,接着便一溜烟儿地跑去后厨安排。
对李江遥而言,严崇喜的事情根本不值得他费心。莫说那家伙所谓江南首富的名头实属吹牛,哪怕真的就是首富,在执掌数十万大军的一方诸侯看来,也不过一介钱奴罢了。
至于说严崇喜投靠叛军的问题,更属正常。就如店小二方才说的那样,在刀枪面前,哪个老百姓敢不低头?严崇喜今天能乖乖听李炤的话,明天也能乖乖听李炳的话。
只要他不是勾结外族,甘当出卖自己国家和百姓的汉奸,李江遥认为都能理解原谅。
片刻工夫,酒菜上桌,李江遥让护卫们不必拘束,随意享用,自己也悠闲自在地独酌起来。几名年轻美貌的青楼女子见他独自一人,原本还想着主动靠上来招呼陪酒,可是被旁边的韩文浩眼睛一瞪,顿时吓得望而却步。
李江遥见状,忍不住摇头苦笑,同时也想起了曾经跟他一起征战西疆的好兄弟林枫。
那位年轻的参谋将军,忠心耿耿、一身正气,最忍不了的事情,就是主将接纳西疆国王供奉的美女。为此,他没少以军法官的名义,点名提醒李江遥、徐友长和杜建他们,一点情面都不留。
后来,突厥大军入侵,为了掩护战友杜建撤退,林枫舍身断后,最终壮烈牺牲在了西疆战场。
如果林枫还活着,那该多好啊。李江遥端着酒杯,默默地想着:小林的故乡就在江南,他若是能率兵归来、衣锦还乡,心里一定也会很高兴的。
想着想着,李江遥的眼圈微微泛红,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同时暗下决心:等扫平了叛军,就在林枫的家乡给他立一块英雄碑,再从林氏宗族的子弟当中,选出一个好娃娃,过继为林枫的子嗣,往后他李江遥亲自培养,教其读书习武,传承林枫后裔。
正在琢磨的时候,旁边不远处的一桌客人好像为了什么事情忽然争吵起来,李江遥略一愣怔,旋即暗中运转内力、功聚双耳,仔细倾听那边的动静。
只听其中一个中年人拍着桌子喝道:“你懂什么?老子就是本地人,难道还不比你清楚坝头凹的事?他姓严的究竟怎么发的家,你看他有脸对外讲吗?”
同桌一位年轻公子摇着折扇冷笑道:“还能怎么发家?严老板是远近闻名的丝绸大商,东南一十六府的行会把头全都敬佩他的为人,这才推举其做了总把头。老刘,你可别嫉妒人家有本事。”
“我呸!他有个屁本事!”老刘气道:“论手艺、论买卖,别说东南十六府,就算是在小小的坝头凹,严记当年也根本排不上号!”
同桌另一个长者劝道:“行啦,刘贤弟,少说两句吧。咱们兄弟划拳吃酒不好吗?”
老刘显然是动了火气,兀自嚷嚷道:“你们害怕严崇喜,我刘登不怕!他当初勾结倭贼,把那些还不起债的可怜人贩卖到阔海去当牛做马,如今又借着官府的势力,大肆吞并乡民的田地,断了百姓活路。怎么?很光彩吗?”
李江遥心中一动,下意识地转头望去,恰好看见刘登身后的一桌忽然站起几个大汉,为首之人满脸横肉,抬手一掌便拍在了刘登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