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具体怎么实施,你且仔细说说。”
“陛下,从现在起,微臣需要大量眼线,严密监视驸马府和各处城门,并安排一些老手,撒到帝都的街面上,逐一排查可疑人士。”欧阳林侃侃而谈:“同时让京兆尹府配合,暗中通知城中各坊的里正,摸排所属区域的住户百姓,提供必要线索。”
在此之前,欧阳林已经利用戒严的机会,掌握了不少禁军虎豹骑的机动部队,现在又提出要调用大批暗探眼线和京兆府的里正体系,显然其志不小。
帝君一旦点头答应,欧阳林立刻会变成帝都地界上最具实际力量的人。
田沐闻言心里一揪,正欲说些什么。没想到,李炳本来就很器重欧阳林,隐隐有刻意栽培其成为自己嫡系的意思,此时又有皇后程雯在旁帮忙,顿时应允道:“好,只要能找到沈烈,扫清镇疆军和叛军安插在帝都的各条眼线,你尽管放手去做,朕全力支持!田沐。”
“臣在。”
“自即刻起,你们逆鳞司全体动员、高度戒备,听从欧阳林的统一调遣!”
“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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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散朝,满肚子憋屈的田沐就立刻去了镇国公府,他要找程东诉诉苦,顺便问一问对方,为何皇后娘娘不帮着他说话,反而支持欧阳林那小子。
没想到,程东好像早就猜出田沐会来,一见面便主动提起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并闻言安抚他,说娘娘自有安排,让田沐不必着急。
看镇国公说的如此胸有成竹,田沐也不禁迷糊起来,试探着问道:“莫非……那欧阳林也是咱们这边的人?”
程东先是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接着摇了摇头:“也是也不是。仔细算起来,欧阳林还是帝君亲自培养的嫡系,用以制衡朝中的旧臣和大将。老田,你不必担心欧阳林,他只不过是一柄锋利的刀子而已,关键处,还是要看刀柄握在谁的手中。”
田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旋即又愁眉苦脸的说道:“可眼下帝君把权力都给了他,连北衙逆鳞司也要受其节制调遣,再这么下去,我这长史的位置恐怕也不保了。”
程东洒然一笑:“你啊,太糊涂!逆鳞司首座之位,不是朝廷正经任命的官职,而是帝君豢养的私兵,谁有资格坐这个位子,凭得不是官阶和资历,而是出身和忠心。欧阳林毫无背景基础,只能一心一意忠于帝君,单是这一点,就比你这位宦海沉浮多年、背景非常复杂的文官强得多。”
他喝了口茶,继续道:“当初帝君让你做逆鳞司长史,并不是看中了你的能力,而是因为那会儿要夺沈烈的权,就必须依靠你和魏梓轩等人,发挥制衡的作用。你呀,只是一个临时顶班的角色,迟早会被欧阳林之流所取代,这还想不明白吗?”
田沐闻言愣怔了片刻,随即郁闷的点了点头。他这人虽然阴狠有余,能力不足,但毕竟在官场混迹这么久,朝堂斗争那一套还是很清楚的。程东所言,句句在理,自己不过是李炳用来对付沈烈的一枚棋子,用完就丢,也属正常。
看他心情低落,程东微微一笑,又劝道:“老田,我劝你还是想开点。像逆鳞司这种地方,早甩掉早好,我若是你,巴不得帝君赶紧将我换了呐。”
“哦?此话怎讲?”田沐认真请教道:“国公,您要知道,北衙属于帝君近臣,一向掌握着擎天的权力,我若在这个位子上,不是对娘娘和您更有益处吗?”
程东摇摇头:“你错了。逆鳞司的权力,不是凭空而来,而是源自帝君的内心。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你且看看,历代逆鳞司长史,有几个最后落得好下场了?不是被弃,就是惨死,几乎无一善终。你当长史,不仅没法真正帮到娘娘,反而会引起帝君的猜忌,害得大家一起完蛋。要我说,还不如安安生生的做你的御史大夫好,负责监察百官,更容易发挥作用。”
田沐微微颔首,旋即又问道:“那欧阳林呢?这家伙可不简单呐,咱们该如何应对?”
“合作。”程东嘴里迸出两个字:“娘娘说了,一是井水不犯河水,二是利益相符、共同对敌。我们与欧阳林一样,最大的敌人是沈烈,是李江遥和镇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