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仁所属辽东地区。
一处不知名的建筑。
“陈山,恒仁县长,我们是辽东地区肃反委的,现在要求你在规定的时间,规定的地点交待问题,你听明白了吗?”
审讯椅上的陈山,相貌堂堂,三十多岁,正是年轻有为的年纪。
一听这话,本就惨白的脸上冒出一颗颗汗珠子,“我,我打过本子,我保卫过奉天,我……”
“你勾结当地供销系统人士,以次充好,倒买倒卖,压价收购,侵吞款项,陈山,还要我再说下去吗?”
办案人员是个年轻小伙子,经过了严格培训,不光作风过硬,还有相当强的审讯技巧。
可陈山还在抵抗,“我要见张议长,我有功,我无罪!”
这时一个人推门进来,审讯和记录的两个人连忙起来敬礼。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李景从。
时间拨回去,韩枫在车里听完了老百姓的诉苦,就明白这事儿八九成是真的,不光是真的,还可能更严重。
为什么呢,上询人员的各种诉求中,那种个体的,涉及利益冲突的,例如补偿问题,谁对谁错还真不好说,大多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要么就是一套制度的运转有点问题,比如曾经的退役军人安置问题。
但像这个说的这类问题,很明显是个贪占窝案,大多数人被占的不多,很多人就忍了,只有极少数较真的正义人士看不下去,才会鼓起勇气和这些坏分子作斗争。
韩枫看着中年男人,严肃的说道:“老乡,情况我都了解了,你放心,咱们的人,都是给老百姓服务的,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出一个两个坏人,利欲熏心,站到老百姓的对立面上,也是有可能的,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您就在奉天先住下,别多心,这是为了保护你,案子查清楚了,自然会送你回去的。”
中年人泪水纵横,直呼青天,千恩万谢的被送下车。
张胡子一言不发,摘下帽子,摩挲着头发,末了才骂了一句,“妈了个巴子的陈山,搞什么名堂!”
韩枫笑道:“老兄先别急着骂人,事情还没查清楚呢。”
张胡子尴尬一笑。
场面沉默下来,白明义让人去安顿那个老乡,重新上车,问道:“巡阅使,怎么处理?”
话是问韩枫,脸却扭向张胡子。
张胡子道:“明义,你小子看我干什么,巡阅使,我老张先表个态,三省,没有什么山头,要说有山头,这唯一的山头,这只能是您,第二,我是个议长,不插手怎么审案办案,尤其是这种事情,第三,陈山以前的确是我的兵,但是他现在是咱们三省的官,犯了错误,一查到底,不用看谁的面子,自然也不用看我的面子。”
韩枫递给张胡子一根烟,“坏分子,是杀不完的,洪武爷爷当年又是砍头,又是剥皮,杀完了吗?没有。可杀不杀的完是一回事,杀不杀又是一回事,往大了说,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往咱们自个儿身上说,那是良心的问题,咱们的老百姓好啊!老张,咱们打本子,多少老百姓推着小车运物资,咱们修公路,多好老百姓扛着担子挑土,你看报纸没有,十二工段有个民工,他家以前被本子杀了好几口人,咱们打跑了本子,他感恩戴德,修路的时候,义务出工,没日没夜的干,结果累死在工地上。”
说到这里,韩枫顿了顿,“多好的老百姓啊,我们能让这样的老百姓受委屈?”
“说到底,老张,惩治这些坏分子,不只是保证我们这个大队伍纯洁性的问题,还是保证道义的问题,天下大势,表面上是枪的问题,实际上是人的问题,千夫所指,无疾而终,要是让人戳着脊梁骨骂,那可真就无力回天了,锅里有老鼠屎不要紧,可不能当睁眼瞎,装看不见!”
张胡子正色道:“巡阅使,我们议事会议,要紧急出台一个法案,在文字上,把严厉打击贪占坏分子这项事业确定下来。”
韩枫点点头。
白明义道:“巡阅使,我去通知李景从?”
韩枫挥手,“去吧,让他来见我。”
车子到了巡阅使府,李景从也到了,韩枫下车,“我就不请你进去说了,景从,你亲自跑一趟,还是那句话,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也不要冤枉任何一个好人,办成铁案,然后开展一次专项清理打击,那些混进来的不法分子,或者是蜕变堕落的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