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唐辰点点头,“以后辽东的事情,乃至天下的事情,还望祖将军多多操心了。”
“那王爷你?”
“我也够累了,也该歇歇了……”
大地之上的风,像是停留了一瞬。
但随即,流云变幻,夜的脚步,依然在波澜变幻中漠然向前流淌,大地上数以亿万的生灵又开始新一天的劳作。
辽东的改革进程,一切顺利,不久之后,一切也就再度按部就班的走上了正轨。
在这世上,一切的人生都像是这浩瀚海洋中无足轻重的点滴,这一刻,乌云密布的大海汹涌澎湃,暴雨就要在飓风中降临,有谁能注意到这大海之中的渺小点滴呢?
就如同一个个死去的人,在短暂的飞舞之后,他们也终于去到被人遗忘的深渊里了。
眨眼之间,曾经充满未来的人生,在这世道的大雨里零落无踪。
唐辰想到这里,悲不自胜。
“这是人生的历程。”
…………
“滇南土司叛乱,告急!”
“漠南蒙古兴兵越境突袭,请求驰援!”
“东海海盗侵扰临海诸州,掠夺人口民财,地方难以控制一事态,请朝廷派兵速剿!”
一整叠告急文书小山似的压在朱由检的案头。
还有不少的战报正在传送的路上,一封封宣告着事态的恶化。
几乎在同一个时间段发动攻击,这可是极大的危机,更何况此时的大明早已在走下坡路。
原以为平定了建奴和李闯,能安心下来。
近一年来朱由检虽大力整饬,略有好转,但数十年的积弱,又岂能在朝夕之间治好。
“看来还是得请辽东王出马了。”朱由检握紧手里的折报,喃喃问了一遍,“诸卿觉得如何?”
他这句话,显然是针对座下被召来议事的几个高位大臣问的。
这些人面面相觑一阵,一时都难以发言。
最后还是内阁首辅周延儒嗫嚅着开口道:“陛下,不如先派人去谈和?”
“主和?”朱由检冷笑了数声,“主和主和,大明究竟要主和到什么时候!”
“陛下,老臣的意见当然也是为国为民,只不过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不是臣等怯战,眼下除了辽东军,朝廷的兵力实在不足啊。”
朱由检面如寒铁,目光如冰针般扎向周延儒的脸:“所以朕问你,请辽东王出马如何?”
周延儒被噎得脸一红,忙起身道:“陛下,辽东王已上疏请辞,听闻早已带家人归隐,不知所踪。“
“你们就不会去找吗?”
到了关键时刻,朱由检还是想起了唐辰的好。
这可让周延儒等人为难了。
据说唐辰偷偷摸摸就离开了辽东,也不知道去哪了,天下那么大,却到哪里去找呢。
孙传庭忙奏道:“眼下形势,虽然是几路同时兴兵,看起来似乎风烟四起,但我们不一定非要同时把他们平息掉,凡事要先分个缓急,也要看发展下去将会出现的态势和后果。”
朱由检直视着殿下诸臣,语调十分冷静,“你说说看。”
“可先分调邻近诸州的兵力控制事态,等腾出手来,再好好收拾。”
被孙传庭这样一说,朱由检慌乱的情绪顿时稳定了不少。
朱由检刀锋般的目光缓缓拖过殿下诸臣的脸,“同样的兵,不同的人来带,战力就不一样,现在已经进入战时,正是各位为国分忧,建立军功的时候,不知哪位卿家有意请缨?或者有所举荐也行。”
他这句话一问,殿下的武臣们差不多全身都绷紧了,尽皆低头不语。
大明这些年来,战事多由唐辰前去征讨。
今天坐在这里的高阶武臣中大多数已经久不经战事了,更何况有些还是世袭的,地位虽高,其实没什么用,素日里也就是贪渎克扣一下军饷,等哪里出了饥民暴动、盗匪占山的事情,再由朝廷指派挂个指挥之职去捞军功,差事全靠中层军官去办,获利者却是他们。
所以认真说起来,他们甚至算不上是真正的军方,要指望他们去打仗,那还不如让士兵们自杀快一点。
但这些人在京城的人脉关系却极广,也都是世家的背景,若无适当的机会和理由,还真的不能轻易触动。
“怎么不说话?”朱由检语声如冰,“难道我大明就真离不开唐辰了吗?”
见众人不答话,朱由检叹息一声道:“大明的生死存亡,岂不比一人安危更加重要?真到了生死时刻,竟无一人能用。”
心腹重臣们急得直冒火星,朝廷现在能派出去打仗的人确实没有几个,更何况如今的局面不是小阵仗,不是临时提升几个中层军官就压得住场面的,一时半会儿要找出可以替代唐辰的人,那可真是不容易。
“周延儒,你跟王承恩去辽东找唐辰,不管你们用什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