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受伤了。”
符纸可传递的信息有限,燃烧完后它化为一缕白烟,朝外蔓延。
席彤璎略显尴尬地回答:“元师弟应该是想给师兄你送信,但我的传音符其实只能随机传给符纸,没办法确定是谁。”
不过席彤璎还没解释完,林织就已经向外走了。
“师兄等等我们!”
席彤璎把蒲团收起,纪蛟灭了火堆,两个人急匆匆地往外追。
林织并没有刻意停下等待他们同行,运起御风术朝着脑海中地图上显示的黑点而去。
元止怎么会受伤?庭砚没给他准备东西吗?
练气六层挑战二阶妖兽固然轻狂莽撞,但林织知道元止有把握,换言之,没有把握,谁会去自寻死路。
元止怎么会受伤,这点庭砚还真的有话语权。
稍微调息了一会儿平复内府的疼痛后,庭砚又换了个姿势打开水镜,不过只看见了分魂,让他有些意兴阑珊。
孪蛇对于寻常练气六层的弟子来说十分致命,于元止却无碍。
元止的躯壳本就是他以铸剑的材料以基底所拟造,还有着与剑之一道十分相契的金灵根,心思简单纯粹,能够专注剑术,又有源于他的剑术感悟,越阶挑战不是难事。
可庭砚不知道元止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他分明给元止留了一抹剑气,可元止没用,只是凭借自身的能力将孪蛇斩杀剥皮。
很是惊心动魄很是少年意气不可挡的风光,但有什么用,既不是英雄救美也不是卖弄风骚,最应该在这里的观众都不在,这有什么意义?
很快,庭砚认为的意义出现在了水镜里,他的眉眼才微微舒展。
听原境最东的丘陵,如今已是一片狼藉。
这一片植物的生机受创的情况反馈到了林织的感知内,地面有着被腐蚀的痕迹,还散落着不少黑色鳞片,深刻的剑痕划在了粗壮的树干以及破碎的山石上。
黑衣少年坐在还完好的一棵树下,周身透着血气。
他看起来伤的很重,右边面颊上有着一道血痕,让他带着些稚嫩的英气面庞覆上血性,抬眼警惕地看着来人时带着锐利的光,但很快又化为一片明亮的灿然。
“师兄。”
元止眼巴巴地看着靠近的青年,一切话语似乎都展现在了他的眼眸间。
“吃了回春丹吗?”
林织靠近,没有废话,将一缕灵气探入元止的身体里,查看他的情况。
还好,大多是外伤,内伤并不严重。
元止诚实道:“吃完了。”
“师兄,给你的。”
元止献宝似的把藏在身后的一样东西递到了林织跟前,他手臂受了伤动作有些不受控,手指直直地碰撞到了林织的脸上,留下一道血印。
“弄脏了。”
元止有些懊恼,下意识想用衣服擦,然后发觉他衣服上都是血迹,僵在了当场。
他这样子显得有些笨拙,那伤痕累累的掌心中躺着的舞晴草在夜中亮着微弱的金色光芒,似乎像是偷藏了一小块太阳余晖,照亮彼此的面庞。
“无碍。”
林织望着少年的眼眸,玉佩中的伤药被他取出,一大片鲜嫩的蔓草快速地蜷缩枯死,从它们体内萃取出的绿色汁液凝聚浓缩成了一小滴,浮在林织的指尖。
“有点疼,别动。”
他握着元止的的指尖,将那一滴药液融入元止的血肉里。
元止浑身骤然僵硬,不是因为药液进入身体造成的疼,而是青年握着他的手太软。
他们之间靠的很近,他嗅闻到了师兄周身除了草木清香以外的淡淡甜香,似乎从师兄的衣襟之内,皮肉之下透出,引着人嗅闻。
在林织收回手时,元止又把手往前送了送。
舞晴草散发着柔柔的光,将少年的眼眸映照的越发澄澈。
林织这一次没再说‘无功不受禄之类’的话,将舞晴草收入了储物玉佩中。
“多谢师弟,之后师弟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这便是藏在人情往来中的允诺,元止不懂,但他知道他和林织的关系更亲近了,所以他很高兴。
少年相交的场面落入他人眼中格外和谐,庭砚放心地拂去水镜。
看来还不算蠢,负伤后的献礼更能衬托礼物的价值,也能更好的攻破心防。
庭砚忍着喉咙间泛起的痒意,希望事情能够更加顺利,最好是分魂和情劫明日便能相知相许,后日便尘缘了尽。
不过这药修倒是天赋极佳,日后必有大成。
所幸他进行了分魂,不然相忘于尘世后,他想请人诊治也难。
现在便好说,元止所做之事,与他庭砚何干。
庭砚掩下心思,沉下思绪专心修炼。
秘境里,正在被诊治的元止在心里小小得意。
他真是聪明,果然这样做特别有用,师兄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