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气愤是不是说到你们这些贵人的痛处了?!
您张口闭口说忠君报国,可这屋里哪个是没忠过君报过国的!”
抬手指向南城,随后又挪到西北的方向,黄慧中怒声继续道:“旁人不说,就说我们当初来剑南的这一千禁军。
我们到了这边打生打死从没退缩过,可南城里那位是如何待我们的。
他是带着家小逃出来了,可我们的家小呢?
说是只顾自己活命都是在夸他,实际上就是想用是全城百万百姓拖住叛军!
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
毕竟我们这些粗鄙的武夫怎么也抵不上君王金贵。
家里有难我自己顶上去就好。
可昆明两万将士折损巨大,五百禁军袍泽更是悉数与叛军同归于尽才配合着郡王夺回的长安,就那么给轻飘飘的丢了?
丢掉之后,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肯让郡王领兵回援。
硬生生让叛军在长安再次站稳脚跟。
南城的那位到了成都,可有半分愧疚,可给朔方去了信写上半个字的劝说?!
我就想问问郭公,李家上下这是拿我们这些人的命当什么了。
他们李家还有明是非之人吗?!这两个有一个算明主的吗?
你说我们不忠?!
我们没跟龙武卫那些禁军一样找他们算账就已经是天大的忠心!”
语气十分不善的吼到这,黄慧中起身走到崔圆的案几跟前,用力拍了一下罗一的传信怒声道:“你说的一点没错,你眼睛确实是瞎了!
上边写着凤翔那位从回纥借兵,且以长安与洛阳两城为出兵酬谢你是一个字看不见,一个字都不提。”
越说越恨的黄慧中抬手指着郭虚己,咬牙切齿道:“如果不是看在你治理剑南时还算宽仁,攻打西山时更是身先士卒。
就你方才那副没有切肤之痛的指责时,就会抽刀劈了你!”
马仙童到底是记着些郭虚己这个老上官的好,起身将黄慧中拉回去安抚了几句后,再次回到郭虚己的身旁道:“您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全都知道,所以才把您请出来一同商议。
南城的那位能丢下长安一次,就能丢下第二次。
指望他去劝说凤翔,或是同意咱们出兵,那是绝无可能。
罗公信中其实也写的清楚,是为了保住两都的百姓,无奈之下才让咱们发兵陇右。
而且我们能理解您,您也该理解理解我们。
与黄将军一同从长安出来的袍泽,在剑南面对外敌时没倒下几个,却有半数死在叛军。
家中兄长更是在二次陷落时当场战死,好不容易有所联络的家人再次陷入生死之间。
而这些大难,全都是人祸造成。
换了谁谁能不能恨,又有谁能拒绝罗公之谋。”
“你这是在强词夺理!”
郭虚己浑身颤抖着一把推开马仙童,指着众将怒声斥责道:“君为臣纲,有天大的缘由也不能欺君。
更何况你们把话已经说得非常明白,谁给钱粮就听谁的,都是些逐利的宵小之徒!”
将目光看向黄慧中,郭虚己恨声继续道:“不去责怪叛军反而认为全都是圣人之过。
如此本末倒置,完全是一个不明是非的蠢夫一个。”
说罢,郭虚己走到崔圆跟前,冷声道:“不用把话说得那么好听。
把老夫招来无非就是想让我下令保宁军先行进发陇右。
老夫明白无误的告诉你,只要我活着就不会下这个令。
定不会让你们这些不忠之人得逞!”
“郭公以为他们不敢这样?”从袖袍里又掏出一封信件递给郭虚己,崔圆轻声道:“是罗郡王交代一定要好好与您解释清楚。”
见郭虚己接过信,崔圆长叹一声继续道:“您口口声声说我们不忠,可也不想想发兵之处是哪里。
如果任由陇右百姓陷落,才是最大的不忠。”
“不愧是崔家人,无理都能说是有理。”将罗一叮嘱的第二封放下,郭虚己讥讽道:“辽东军占了河北,还要盯着两京,下一步是不是就要趁着剑南大军开进陇右过来看看上皇了。”
大步走到木架的舆图之前,郭虚己指着舆图道:“现在半壁江山可谓已经落入辽东手中。
发兵陇右解救百姓只不过是冠冕堂皇的说辞而已,实际上就是在打算三面围堵。
在朝堂与叛军两败俱伤后,行渔翁得利之事。
你们也无非都是见风使舵,打算获取从龙之功的小人!”
崔圆抬头盯着郭虚己看了半晌,摇头道:“马将军最初说的还真没错,您真是个愚忠之人。
不要说今后辽东如何打算我不知晓,就算真如你猜的那样又如何?
解百姓于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