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哭哭啼啼,也没有焦急万分。
只是喊了声夫君,大门灵就脸色清冷的退到了一旁。
与迪乌打过招呼,罗一仔细观察了几眼大门灵,打消了过去安慰的想法。
因为大门灵因脸颊愈发清瘦而显的更大的双眼有些红肿。
这证明之前的猜测不但是对的,而且更加严重。
大钦茂十有八九是真的挂了。
他这个时候过去安慰,很有可能起到反作用。
毕竟对靺鞨人持续的高压与输出都是他进行的操作。
即便大门灵不恨他也不怪他,丧父之痛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开解好的。
长长吐了口气,罗一用肩膀轻轻碰了碰迪乌,“你跟灵儿能一起过来,可见那边已经闹开锅了,到一旁与我仔细说说吧。”
迪乌点点头,随后脸色复杂的边走边道:“上京那边彻底乱了。
一月前大王被大元义谋害于宫中。
消息捂得不够严密,半月后得知大王已死的世子大嵩璘又领兵斩杀了大元义。
大元义的二子又从黑水那边借兵攻打世子。
现在战势已经不单单是在上京府,东平府也牵扯了进来。
估计过不多久,还会波及率宾与安远两府。”
罗一缓缓点了点头,“确实是乱了起来,亲兄弟与堂兄弟全都抡起了刀子。”
顿了顿,罗一有些疑惑道:“大钦茂与大元义早就不合是不假。
但辽东已经攻下三府之地,他们这个时候该想着一致对外。
即便是有分歧,大钦茂也该防备着大元义才对。”
迪乌苦笑着摇摇头,“不但有分歧,而且还不小。
大王的意思是割让三府,竭力与辽东修复关系。
大元义则认为已经没有这样的机会。
毕竟之前从鸭绿、南海、龙原三府抽调军卒与新罗和倭国一同登上了大唐的河南之地。
辽东不会再给渤海国机会。
主动割让三府,不但毫无用处,还会降低军民的士气。
不如与辽东死战到底,大不了退到大泽的北边,与黑水靺鞨人联手反抗。”
说完这些,迪乌重重叹了口气,稍稍沉默了一下道:“如果我没在怀远府起事,大元义也下不了决心要对大王动手。”
罗一停下脚步拍了拍迪乌的脊背道:“你用不着觉得愧疚。
大元义思虑的没错,在大钦茂与新罗和倭人搅合到一起时,就已经把渤海国推到了绝路上。
与你在怀远府起事不起事没有任何关系。
再者怀远府尽是泽地,黑水靺鞨人虽然总从那边下来,但守起来相当轻松。
你手里那么几个人根本不足为惧。”
说到这,罗一嘴角向下搭了搭,语带不屑道:“都说大钦茂是老狐狸,按我看该是糊涂虫才对。
不但陈兵辽东,更胆大包天参与进大唐的叛乱。
干了这么多恶事,还指望着我能原谅他,真是可笑。”
扭头看了眼远处的大门灵,罗一琢磨了一下道:“死者为大,而且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
说说你不在怀远府等着辽东军过去,怎么跑到这边来了。”
闻言,迪乌也没藏心眼,摊摊手道:“大室韦人的南下,意味着已经臣服辽东。
渤海唯一有联络的只剩新罗与如丧家之犬的倭人,以及到现在还没打服的黑水靺鞨人。
而之前各部联手盛兵达到百万都被你给一一破除。
现在剩下的苟延残喘的这几方,更挡不住你的兵锋。
既然渤海国注定要消亡,死再多的人也没有意义。”
抬手指了指北边,迪乌沉声继续道:“扶余与鄚颊两府兵马,一部是我带的兵,一部是与我交好的。
如今十几万人马只剩下半数,并且给逼到了涑州的群山之中。
不忍心看着那些曾经带过的将士就那么惨死战阵,偷偷摸下来打算劝一劝。
为了打探更多的消息,我打算从显德府摸到涑州。
到涑沫水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公主。
得知你已经过来,又担心公主受到波及,就一同过来了。”
目光望了望涑州的方向,罗一再次询问道:“有把握说服那些残兵?”
迪乌斩钉截铁道:“只要我过去,他们肯定会跟过来。
之所以没降,一是大室韦人太过野蛮,害怕降了也没有好结果。
二是我远在怀远府,他们不敢贸然到长岭府这边。”
转过身指向显得府的中京方向,迪乌边思索边道:“看着没几个府乱起来,其实除了尽是山地的安边府,全都受到了波及。
靠海的几府显得平静,是因为之前已经把兵力都投到了大唐。
加上辽东的水军时常堵在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