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尘有些不可思议,随后他想到了唯一的解释。
若神明全知全能,那么唯一能够伤害祂的东西,就是祂自己。
但这又是为什么?
何尘有些想不通。
不过仔细想一下,“凡人”想要思考神明做事的缘由,多少有些太过狂妄了。
而且何尘能够察觉到,爱德华一直所说的神明,在黎光教庭传诵和记载的存在,绝对不简单。
在他眼中,“神明”是一个宽泛的概念,就像现在的他随便去一个未踏足星海的文明,大致上也会被当地人当做神明一样的存在,即便不是,保底也是个活圣人。
但很明显爱德华所说的神明指向了一个十分明确的个体,或者说存在,只是具体内容却十分模糊。
爱德华看着何尘沉思的模样,突然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本“书籍”,有些破旧,看上去很普通,但又似乎有着别样的感受。
正在思考的何尘注意到他的动作,好奇的询问:“这是什么?”
爱德华回答:“一些记录。”
随后,他将记录交给了何尘。
“一些有关于神明的记录,神明已逝,但其仍会留下些许痕迹——在神明允许的情况下。”
何尘有些好奇的接过爱德华递过来的书籍,书籍的重量比他想象中要沉重一些,仿佛一块由合金锻造的铁书,只是相对于何尘而言还好。
拿到记录书籍后,何尘有些无语。
眼神似乎在说:“你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
爱德华却回以一个“您又没问的眼神。”
“好吧。”何尘无奈微微摇头,又突然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如果神明已逝,那我又是什么呢?一个迫于无奈选举出来推上棋盘的棋子。”
何尘的语气很平静,但内容无疑是尖锐的,甚至比之前一个更加敏感。
气氛突然的有些凝固,但面对何尘的突然发问,爱德华顿了顿,却郑重道。
“冕下就是冕下,这是绝不可更替的事实,也并非任何人的意志可以为之改变。”
“您是神权、神志、神爱的集合,在您之前,未有永恒之创造。”
“不是我们选择了您,而是您选择了我们……”
得到了不知道算不算答案的答案,何尘拿着有关神明的记录离开,而爱德华恭敬的送他离开。
在何尘走后,他却凝视着何尘离开的方向,低头做祈祷状默念。
“神明慈爱无度,我等自当前侦。”
“愿为您的意志……”
……
何尘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翻阅了爱德华给他的神明有关的记录,越看他就越是皱眉,倒不是说内容如何惊艳。
恰恰相反,与正常的宗教书籍没有太大的不同。
而这也是让他疑惑的一点。
为何“神明”会如此充满人性?
但很快,他发现自己走入了一个误区。
或者说,应该换一个角度想。
“不是神有了人性,而是人类受神明影响,在临摹神明的行为。”
不是神像人,而是人像神明。
这个推测他并不确定,因为还有一些东西难以接受,但他内心却直觉这是有可能的。
他继续研究着记录。
记录书籍中的记载清晰又模糊,给他一种奇妙的感觉,似乎他能够透过这些简短的文字见到那一个温柔且充满人性化的伟岸神明。
但又似乎隔着很朦胧的纱雾,看不清祂的模样,甚至有时候在下一秒就会突然忘记刚才自己在看什么。
研究了许久后,何尘依然一无所获,皱了皱眉心,有些苦恼。
记载中有一些矛盾的地方,而且到现在他无法确认那一位神明究竟是人格化的神明,还是超乎常理的存在,又或者两者都有。
就在他叹气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身戎装的夏桐君走了进来。
何尘抬头,日常打着招呼。
“桐君,你来了。”
“嗯。”夏桐君轻应了一声。
然后看到了他略带苦恼的神情,便关心道:“怎么了,怎么愁眉苦脸的?”
一边说着,一边走向何尘。
她来到何尘身后,从身后抱住了他。
这种行为在两人之间已经十分正常,因此何尘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然后何尘就对夏桐君说出了自己的烦恼,夏桐君听后却也无法给出合适的解决方法,因为前一世她和何尘分开的时间比较早,许多事情都了解的不是很仔细。
她便安慰道:“好了,不要太过担心了,毕竟到现在为止,我们至少都还活着吗不是?而且不论未来如何,我都会陪着你一起面对。”
听到夏桐君的安慰,何尘内心的烦闷消退了许多,然后点了点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