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任务本不应显于人前,不良人也不该如出征般的集结,但武思不愿意。
他觉得士族是天下贵族,以煌煌之师行清剿之事名正言顺,怎能偷偷摸摸!
此言得到各士族大力支持,科举的失利让他们颜面尽失,就算有士族子弟考中进士,也多不如六部直招之人的品级高。
为此他们没少向李隆基表达不满,可惜现实狠狠的打了他们的脸。
先不说李隆基打定主意要启用贫寒学子,就说同台竞技比拼策论施政,士族子弟多有不如。
想想也是,一方面是商人工匠之子,从小耳濡目染,读书之余所思所想都是自家营生,有书中知识加成心中更有千般主意,哪是只会读书的酸腐能比的?
国家运行首重钱粮,李隆基命殿前论钱粮仓储,工商子弟各出奇谋。
比如各地都有存粮的习惯,而存粮数却不与当地百姓数量挂钩,导致灾祸一起,等不到朝廷赈灾便出现流民饿死,存粮甚至连应急都做不到。
各地向朝廷缴粮过多,路途损耗过大,乡镇一级也应适当存粮,钱粮入账州府监管,来年若剩余钱粮可投入当地建设。
也有人上书朝廷,常平仓多有虫蛀鼠咬当用水泥筑仓,改造仓房通风避免屯粮腐坏,更是殿前画出改造图纸。
那仓房设计连韩斌看了都惊叹古人的智慧,用最简单的通风达到堆粮的散热目的。
面对相同的问题,士族子弟只有引经据典吊书袋,不是古来有之便是先贤规矩,听的李隆基一阵头疼。
甚至还有极个别傻逼把天灾扯上天道轮回和帝王德行,李隆基能忍才怪,当即把这人赶到洛水河堤工地,让他看看经常决堤的地方,人们是怎么对抗天灾的。
殿前比试在李隆基的呵斥中落下帷幕,士族们丢了大脸,必须找回颜面,他们现在太需要声威正其名。
不然等迁都后,定然会大力推进行六部直招的取士策略,士族优势将荡然无存。
一大早郑山雄拉上卢承适来找花无常,刚坐下就聊起了殿前比试。
虽说李隆基在清算荥阳郑氏时网开一面,但一些族中精锐和朝中子弟都被清理,原先抱有大希望的郑虔也被斩首,损失不可谓不大。
当武思找上郑氏要其出人加入不良人时,郑山雄直接拒绝,他有预感不良人是皇帝的阴谋。
有相同预感的不只是他,还有剩余四姓都拒绝了武思。
本还想着五姓七望会欠他个人情,谁知却碰的一鼻子灰颜面大失。
送走骂骂咧咧的武思后,接连的失利让郑山雄不得不思考荥阳郑氏的出路。
然后想到了花无常,这个年轻的家主是最早投向李隆基的,究其原因是其不惜拼得家族分裂,也相信火药对各世家的威胁。
不得不感叹花无常眼光之独到,而在殿前比试中,最出彩的两人都出自清河崔氏。
至于为什么不自己来,还要拉上卢承适,则是因为范阳卢氏在幽州和韩斌的合作。
相信找一个卢家人来,不会被清河崔氏直接赶走,毕竟荥阳郑氏现在地位很敏感。
可他小看了花无常。
递了拜帖后,花无常大开中门相迎,根本不在乎荥阳郑氏的敏感处境,让郑山雄很是唏嘘,卢承适也赞叹其坦荡。
得知来意后,花无常如是说道。
“士族的优势依旧非常人可及,只是各位家主只重视文章武道,却无视了族中其他子弟。”
“怎么说?优势在哪?”
各家都被打压的抬不起头,你却说大有优势,连卢承适都想不明白,露出一副探究之色。
花无常泡好了茶作了个请的手势,缓缓说道。
“六部直招在我看来是好事,因为我们七姓家中根本不缺经营工农商的子弟,让他们参与就可以了。”
“可是士农工商,除了士以外皆是贱业,让他们入仕怎么对嫡系子弟交待,也违背了祖宗规矩。”
别说郑山雄这么想,各士族之间也是把本家子弟分支房内外,嫡系基本以读书习武为主,目的就是为了做官。
至于其他支房旁系,除非真的是天资过人,否则只能为嫡系子弟奉献甚至压榨。
花无常斜瞟一眼,不知该怎么扭转郑山雄的观念。
“祖宗定规矩的初终似乎不是让后人分出贵贱,而是让家族传承不断吧?”
士族们虽说看不起工农商,但家族供养却全都来自工农商,这些人一直再问,凭什么付出最多的是他们,得到的尊重却是最少的。
而主脉嫡系哪怕肥头大耳不学无术,却能心安理得的享受别人的劳动成果,都是一家人,为什么区别对待?
所以得知花无常让支房子弟参加六部直招时,旁系子弟无不热泪盈眶,这是他们出头的机会。
当然,花无常也面临着嫡系子弟的不满,可如今的清河崔氏在崔玉仙回归并成为供奉后,全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