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上面的名单,不少人竟然名字都不会写,就是医学院的同志给他们写上名字后,由他们自己圈个圈表示确认,着实有些辛酸:“如果时间上来得及,扫盲课程可以同时进行。”
姜蒋佐犹豫了下:“这样的话,课程时间是不是有些赶了?”
“如果年前办不完,就是年后接着来。”将手里的名单放下,程诺解释道:“老百姓手里没有什么钱,在患病的时候,一般是能拖就拖,结果小病拖成大病,所以他们不看病则已,一看就是重病,等到这时候时,总是追求药到病除。
如果我们的医生不能达到这一点,他们就开始有病乱投医,上了巫婆神汉和江湖郎中的当,骗了钱财不说,最终还贻误病情,如果我们的村医综合实力更强一些,这种情况或许也能更少一些。”
办培训班不是程诺坐在屋子里拍脑袋就直接提出来的,联系老先生之前就去周边的村子做过一些调查,当时的农村生活环境普遍比较差,所连着猪圈,水井和尿地靠近,井上没有盖子,地上脏水流进水井,粪便随便地泼放。
冬天还好,到了夏天温度上去后,生活在那里的村民很难不生病。
如果硬要摊派责任的话,穷占了一方面,更多的是因为绝大多数村民的卫生习惯比较差,卫生意识不强。孩子们成天在灰尘中顽耍,却很少洗澡洗脸,很多家庭都是几天洗一次,一家几口,共用一盆洗脸水,一条毛巾。
有的人甚至一辈子只洗三个澡,即出生、结婚和临死。
程诺走过的那么多村子里,每人每半年洗澡一次,已经算是干净了。
最终得出的结论之一,就是先帮助当地人建立起卫生意识,比如饭前便后洗手、不喝热水等,尤其是不喝生水,这个概念直到解放后才正式全面推行,如果能做到这一点,就能减少很多疫病的传播。
放到后面小鬼子的细菌战时,也能有基本的应对之力,保全我们的有生力量。
“好,这个事情我会注意的。”得知以上的缘由后,姜蒋佐回答道。
“刚好陶行知先生对农村很关心,我看你也忙不过来,可以找他对你进行协助,这样也能省心不少。”程诺思索片刻,温和道:“搭配着来,这样干的更快。”
不过看着上面的名单,即便有着陶行知先生的帮助,姜蒋佐心里还是有些没底:“可惜我不是学医的,要不然能使上的力要更多,眼下反而有些紧张,怕辜负了大家的信任。”
程诺重新拿起名单,看了一会儿后说道:“社会现实是由人们之间相互间互动过程的现实构成的,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村医是由我们科学院为其背书,甚至在外面代表着我们的形象。”
姜蒋佐拍了下手,极为赞同道:“对,我也是这么想的,真怕教不好坏了大事。”
程诺笑笑:“那干脆从根源上解决这些问题,对赤脚医生设定一定的选拔标准,比如出身背景、思想品质等,可以为了挣钱过来学医,但不能过于贪婪,毕竟大多数老百姓都没什么文化,很可能对村医盲目信任。”
某种角度上来说,在农村,赤脚医生和病人之间,除了医患关系之外,还有着多种的关系,比如乡亲关系、邻居关系、亲戚关系、熟人朋友关系等,加上程诺及科学院的名声,村民的信任度往往非常高。
与此相对应的是,赤脚医生的地位在村里也是比较高的,所以对于人才的选拔,程诺还是决定要进行筛查,这样才能在自己设想的道路上继续往前走。
对于赤脚医生的培养,速成班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医学院等到人手充足时,会慢慢进行下乡巡回看病,届时也能直接在当地培养一些赤脚医生。
不过眼下程诺更关心的是,找来一些经验丰富的接生婆,来提前给普朗克女儿预备着,中间演练的过程中发现她们的法子多多少少不太符合现代医学理念,伴随一些可以避免的医疗风险。
如今趁着载涛还没把人接过来,还是先对这些接生婆进行培训。
……
欧洲,柏林,普朗克在书桌前奋笔疾书。
忽然从背后端过来一杯热牛奶,配上热气腾腾的香肠,轻轻地放在桌前。
“爸爸,你又这样,是不是昨晚又熬了一个通宵?”尽管小女儿艾玛有些生气,但还是心疼他的爸爸,双手给他捏着肩:“你也不是铁人,为什么不能好好休息呢?”
“艾玛?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对于女儿的体贴,普朗克非常欣慰:“谢谢你的早餐,不过我这可不是通宵,只是起得比你早而已。”
“是吗?我可不相信你的话。”艾玛没那么容易被糊弄,上前直接把桌上的台灯关掉:“这个怎么解释呢?”
这下普朗克有些尴尬了,因为天太亮了,以致于彻底覆盖住了台灯的光,用了一晚的他也就把它给忽略了,不过在女儿这里仍不想让对方担心:“这个啊,是因为我起床的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