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国与国之间的利益没那么简单,即便是“犯了错”,也可以在谈判桌上解决。
小鬼子为了自证,对哈伯也发出了通缉,表示一定要抓捕归案,严惩不贷。
种种不利的情况下,哈伯藏得更深了,生怕一露头就被缉捕,送到军事法庭迎来惨烈审判。
将屋子里的灯关了,载涛躺在床上,眼睛虽然闭上了,脑子里还在思考这三项任务。
每一项虽然他都有信心按照程诺的计划顺利完成,但如何安排任务的顺序,也需要他仔细思考。
“事有轻重缓急,择其重者先为之,其不重者后为之。”
“论成功率,那么应该紧着哈伯,毕竟他是走投无路之人,急需要一个安身立命之所,先前也与院长有过沟通。”
“论长远性,普朗克先生需要放在第一,科学院的影响力暂时还不够,需要再来一些大声望的科学家才是,何况我也是有女儿的,对方也是个可怜人啊。”
“论熟悉度,军火好像要更可行一些,之前买过军火,也与德国人有些沟通,尤其是这个克虏伯公司,我太知道他们这些人的尿性了……”
脑袋里一旦有了事情,人就很难睡着了。
到了后半夜载涛干脆披上衣服,重新坐回书桌前制定其行动方案。
等到天亮了,方案中的细节也琢磨得差不多了。
“小张,谈判桌上有没有什么消息传过来?”
打开门的一瞬间,载涛就望向隔壁。
“有,而且同时发生了两件事。”小张笔直着身子。
“说。”载涛把手臂套进袖筒,边下令道。
“一是美国已经派领军队进驻柏林,接管关键性公共设施,例如车站,港口等。”小张一字一板道。
“我们在行动,别人也不慢啊,看来得抓紧了。”载涛停顿片刻,脸上带着复杂的表情:“第二个呢?”
小张看了一眼文件上的内容,迅速回答道:“第二个是说战胜国代表已经在巴黎达成初步协议,表示会以最大程度要求德国进行赔偿,具体方案还在进一步商定,不过……”
载涛皱眉:“不过怎么了?”
小张犹豫道:“不过这些消息已经在柏林各大报纸上见刊,柏林已经彻底乱了。”
恍惚间,载涛发现地上的蚂蚁也在四散奔逃,仿佛也知道要大事不妙,蹲下身看着看着,竟有些痴迷。
看到这一幕,小张有些发愣:“王……王爷?”
载涛没有起身,而是摆摆手:“你先忙去吧,有什么事我再找你。”
小张当即回答:“哦哦,好的!”
就这么呆呆看着搬家的蚂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载涛终于是回过神来,揉着发酸的膝盖站起来,略显感慨道:
“时代面前,我们这些人何尝又不是蚂蚁呢,无非是个头大与个头小罢了。
不过这蚂蚁都知道逃命,大人物同样也精于此道。
为了少出现什么波折,还是尽快找到哈伯吧,免得这老小子到处乱跑,出现什么意外!”
荷兰,临街的某处公寓楼内,窗户都被厚密的窗帘给盖住,屋子里半点光亮都没有,一片死寂。
忽然从屋外传来一阵哨笛声,紧接着就是小孩的嚎叫,女人的哭泣以及男人的愤怒。
屋子里瞬间也跟着荡起一阵涟漪,沙发上居然慢慢出现个人影。
蹑手蹑脚挪到窗户旁,站在侧边小心挑开一条缝,光线瞬间打在脸上。
这人如同吸血鬼一般,脸上毫无血色。
而他,就是四处逃命的哈伯,一脸憔悴。
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到处东躲西藏,经常是吃了上顿没了下顿,如果再这么躲下去,恐怕等不来审判,就要饿死他乡了。
“程教授啊程教授,之前冒着那么大的风险给你发电报求救,你可不能不管我啊,不就是农药么,只要你能把我救出去,绝对没有任何问题,下半辈子都是你的了!”
“该死的日本人,当初是你们兜售给我化学武器,论罪名至少有你们一半……哦不,至少得是八成,都是你们陷害我的,现在居然还想抓捕我?如果我能活着回去,一定要在国际社会上揭穿你们的真实面目!”
“该死的德国人,为什么不再坚持坚持,居然这么轻易地被打败了?你们对得起威廉皇帝陛下吗?对得起我给你们提供的武器吗?对得起后方的同胞吗?真是一群废物!”
“该死的法国佬……”
一会儿的功夫,把能想起来的人通通骂了一遍,极尽他能想到的羞辱语言。
正当还在想着还有哪些人没有骂到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咚咚咚。”
哈伯没有着急回答,而是将窗帘及时放下,轻松来到门口,根据外面的动静来判断情况。
敲门声并没有因为屋内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