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可是刚刚爬起身来,这前些年当县令的惨痛经历,对于他来说还是历历在目,但是这驸马来了,他不开门迎接还不行,这开门迎接了,就肯定知道有事,第二天这应天城会传出什么闲话,他自己都不知道。
“哎呀哎呀……”
“驸马您太客气了……”
想来想去,这里二丫头直接站了起来,双手举着酒盏一饮而尽。
这王宁也是有些懵,说实话,这大明帝国的驸马地位不算是太高!除了那些个跟着太上皇一起打天下的老驸马,他们这些也充其量就是个名义上的好听,实际上回家想跟自家婆娘亲热,都要递帖子,说白了就是提前预约……
这公主身旁的丫头驸马是万万不敢得罪的,否则的话,你递了东西人家不给你通报,反正就是各种各样的难为,最后这先妥协的肯定还得是你!
毕竟这驸马找公主可为的不是床榻上的那点事儿,大多数都是和功名利禄有关,而且这娶了公主之后,还不允许你纳妾,哪怕是跟身旁的小侍女有点什么事,那也得是偷偷摸摸的藏着,否则的话,一旦让人知道,那可就是大罪过!
而且这最让人受不了的事情是什么呢?那就是驸马见公主也需要有一定的礼节,需要每天向自家婆娘问安四次,而且还要跪拜叩首,这种事情就很离谱……
所以说王宁在家天天日子过得并不是很乐呵,他在官场之中,所有人看见他都很客气,但是王宁却知道,哪里是跟他客气,分明就是看他驸马的身份来客气,至于这暗地里怎么说他,王宁也是心知肚明……
所以这猛然间忽然有一个大明顶级权贵如此尊重他,反倒让他有些不适应了。
这腰一下子就弯的更低了,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失态,“那个……这个……曹国公太客气了……”
火急火燎的喝完了一盏酒,好像生怕自己喝的慢一点,就被这位曹国公挑理一样。
这李二丫头看着王宁把酒喝下以后,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笑容。
“上几天还去后军都督府,听说那里的人都夸驸马忠勇,是难得一遇的将帅之才,本来想着登门拜访,但是这些天差事实在是忙,也倒不出空来,如今驸马屈尊上门,小小府邸蓬荜生辉啊……”
这李景隆说完一套场面话之后,直接又拿起一盏酒一饮而尽,这一下搞得王宁都有些手足无措,连忙拿起一大盏一饮而尽,这李二丫头家喝的酒,那可都是好玩意儿,那可都是陈酿了四十多年的黄酒。
这种酒和军中喝的烧刀子不一样,这烧刀子入口就浓烈,可这黄酒却十分柔和,你喝的时候甜滋滋的,可是这不知不觉就微醺了,特别是越陈酿的就越容易醉!
“曹国公如此夸,下官诚惶诚恐……诚惶诚恐啊……”
李二丫头摇了摇头,“别别别,这么说就外道了,什么诚惶诚恐,咱们往根上刨,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就要多多上门,多多来往才是,这么多年驸马都没有来李某府中,这李某可是天天扫榻相迎,可就是盼不来驸马屈尊大驾呀,今天来了,一定要好好喝点!”
这李景隆说完二话不说又干了一盏,此时王宁已经是热泪盈眶,这种话乍一听像是在责备,实际上这里里外外透着一股热乎气儿,这么多年夹枪带棒子的话,他听的太多了,如今忽然有人跟他说这些,这个王宁是心里往外透着舒服。
啥都没说,直接端起来一饮而尽,三大杯黄酒下肚,王宁的脸色顿时就变得通红,眼神之中都透露着几分迷离之意。
李景隆坐在那里也是脸红脖子粗,到后来这二人喝酒也就不分什么理由了,直接是拿起来就喝,四十年的陈酿黄酒,俩人足足喝了三坛子。
“咳咳咳……嗝……”
“啊!!今天乐呵!好久都没有这么乐呵过了!”
王宁一把将酒盏放在桌案上,满脸满眼通红,看起来就好像是掉在了染缸里一样。
李景隆也差不多,但他的眼神之中却多了几分清明之意,慢慢悠悠的开口说道,“没事,以后常来,咱哥俩得常来往……”
王宁重重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可不是吗,这天天在家都要憋死了,得四时问安,每次她回宫我还得跪迎跪送……呵呵……”
这一句话说出了驸马的心酸,李景隆也不禁有些唏嘘,脑子当中回想一下自家婆娘是怎么对自己的,心中还是有那么几分知足的。
那可是让跪下就跪下,让怎么吃就怎么吃,每天晚上洗脚都能洗出宾至如归的感觉……
“唉……”
二人对视一眼都是发出了一声长叹,就是这长叹之中有什么意味,那可就让人有些琢磨不透了。
这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酒席之间歌舞升平,这二人谈天说地,但是却一句正事都没说。
这酒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