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死了啊!殿下要举办万民宴,光是这些厨子,就从周边调了三千有余,有厨子是不是也要有洗餐具的?”
“咱们大秦强盛啊!公子彻殿下虽说名声不好,但是在对百姓这方面是真的没的说!”
“对啊对啊!这位殿下不一样,史书上什么爱民如子,反正俺是看不见摸不着,反而是殿下这顿饭,结结实实能吃进肚子里去!”
“....”
咸阳街道之上,来往甚多,百姓们尽皆面带喜色。
与之而来的是整个咸阳之中各级官吏的忙碌!
咸阳乃是国都,一国之本!
这么外来人,自然要一一排查,而且还要解决各种事件。
为此,甚至连两所学院的学生都走出校门,主动为外地来人带路入住。
“咳咳咳咳!”
马车之内,看着如此忙碌的百姓,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不由得咳嗽起来。
“爹,你没事吧!”
冯劫一脸心疼,为冯去疾拍了拍后背。
冯去疾微微摇头:“劫儿,你看到了,公子彻虽说声名狼藉,但是在百姓心中,却又有着最为纯粹的民望。”
“早晨阳烨那老头说出国库钱粮数目已至一百万,大势已成。”
“你这御史大夫,也该上书请辞了。”
此话说出,冯劫微微一愣,面色复杂。
“父亲,这公子彻当真有如此恐怖?万民宴乃是其与儒家争论彗星是吉是凶所准备。”
“若是明日当真未曾出现,这位殿下不是一败涂地吗?”
“届时,我等....”
“啪!”
冯劫还未说完,便感觉到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难以置信得抬眸。
只见自己这位父亲,怒火难抑!
“糊涂!”
“有小惠而无大智!”
“这位殿下声势如此浩大,甚至都懒得等万民宴结束之后尘埃落定,便先行对儒家举起了屠刀,你说这样的人,会没有把握?”
“若是公子彻只是与儒家在朝堂上有所争论,你这说法倒是没错!咱们等等也就等等,老夫也不会答应副考政绩一事!”
“但是!”
“万民宴啊!你懂万民宴是什么意思吗?”
“公子彻这是明明白白告诉天下人,这一场,他赢定了!天命在秦!”
“你若还有此等想法,冯家定然不保!”
冯去疾怒其不争,开口斥道。
自己这个儿子,有小聪明,但是比起这位殿下来说,差得实在不是一星半点!
别说是布局之上,一步步踏在公子彻的圈套之中,就连身处棋局之外,都看不出公子彻的用意!
若是当真再等等,等到这件事告一段落,公子彻腾出手了,下一个目标是谁,还用多考虑吗?
“爹...你的意思是....”
冯劫整个人都懵了,喃喃开口。
“断羽翼而求生!劫儿,安心当个富家翁,过完此生!”
“祖上余荫,若你知进退,可保余生。”
冯去疾缓缓闭上眼。
这一句话,几乎就是告诉冯劫,永不从政了。
冯劫拳头紧握,指甲都嵌入肉中。
马车缓行,时不时车厢之中响起轻咳声。
手绢之中,略微血丝。
冯去疾眼眸微微一黯,自己此等岁数,辞官而入朝章群臣绩效,是否也算得上是能者多劳?
而后,自嘲的摇了摇头,喃喃道:
“能者多劳的意思...是弱者可欺。”
“曾立众山之巅,骈死于槽枥之间。”
....
御花园中,素手轻取箭矢,微微转向,翎羽向前,递将出去。
“庄子说,君子应有龙蛇之变。”
“为龙之时,飞腾万里,吞云吐雾。”
“为蛇之日,俯身草莽,与蝼蚁为伍。”
“权力只是实现理想的工具,本公子要做的,是一个能造福天下的人。”
“青鸾,老冯的意图,本公子大概猜到一二,这临终悲鸣,你说本公子这一支箭是射,还是不射?”
嬴彻轻轻结果青鸾递过来的箭矢,随手搭上轻弓,眉头微皱。
“奴婢不知,殿下此言,或许问萧何大人或者陈平先生更为合适。”
青鸾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嬴彻微微拉紧弓弦:“最不能问的反而是他们,身处局中,多少会失了些仁慈,反而有失公允。”
青鸾稍加犹豫,开口道:“殿下此言,似乎已经有了答案了,奴婢更不便多言了。”
“哈哈哈哈!”
嬴彻哈哈一笑,抬了抬弓,又放下。
将轻弓扔给青鸾,转身笑道:“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