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陈果不由得叹了口气。
“所以我真正想问的其实也就是这个问题。”
“这样的训练方式,真的可靠吗?”
“事实上,这个项目还是引起了相当一部分的担忧的有关人工智能失控的担忧。”
“.可快别扯了。”
陈念无奈地摇了摇头。
事实上,他根本从来就不相信什么人工智能可以战胜人类、取代人类的说法。
这不纯笑话吗?
一个仅仅通过断电断网就能完全控制的东西,它有什么资格威胁人类?
别说人工智能、别说机器人了,就拿人类自己来讲,上层对下层的压迫都是数千年来不变的主流,有几次自下而上的反抗是成功了的?
——
并且,真正成功的那些案例,也并不是纯粹意义上的“下克上”,而基本都是更先进的思想和社会结构的自然更替。
AI能做到这一点吗?
可能性几乎为零。
于是,陈念开口说道:
“首先从理论基础上来说,这种反乌托邦式的幻想就不可能实现。”
“其次,要限制AI也相当容易,在当前的网络环境下,采用中心化、云计算手段进行算力分发,就完全可以杜绝人工智能失控的风险了。”
“核弹埋服务器下面,有异常就引爆。智械危机?危机啥啊”
“.好思路。”
陈果佩服地点了点头,在这一方面,陈念还真想的比其他人要清楚得多。
“走吧,吃饭去。”
“吃完饭之后就回家休息,明天我们再聊西北项目具体实施方案的细节.”
另一边,西北,YL市近郊。
王旺走在从林场返回的路上,一边用毛巾不断擦着脸上流下的汗珠,一边跟新来的技术员讲解着这一天培训的造林技术的细节。
“.所以说水气种植技术其实是一种仅仅适用于在流动风沙土上种树的技术,它的核心在于高压水射流冲击打孔,达到使沙化土壤板结的目的。”
“这种工序的主要优势在于操作简便、种植速度快,但事实上,成活率并没有一些媒体吹捧的那么高。”
“能达到70%算是非常优秀,60%是及格,只有在少数土壤成分、土壤密度条件优秀的地区,才能达到90%以上。”
“因此,我们选择技术,也要考虑到不同地方的环境,虽然现在咱们在‘成本’和‘经济性’这块的考量已经相对弱化了,但选择合适的方法,也是对这项事业的尊重.”
听到他的话,围在身边的技术员纷纷点头,神情专注。
他们都是来自于各个院校农林专业的学生,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其实也不是为了什么诸如“为国为民”啦、“造福人类”啦一类崇高的、可敬的、但却过于虚无缥缈的目标,而是因为大环境和就业前景的变化。
这几年的时间里,随着毛乌素沙漠治理的基本完成,成果被大范围报道之后,社会上对“治沙”这项工作的看法也在发生变化。
在此之前,很多人以为所谓的治沙就是一个戴着头巾的、农民形象的老人顶着风沙、佝偻着背、挥舞着锄头将一棵棵小树苗种下,然后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狂风,在夕阳中站成一座雕塑,深刻地展现出恶劣的环境下人类与自然环境搏斗的那种悲壮。
但当有关毛乌素沙漠治理的纪录片放出时,人们才惊讶地发现,原来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大型机械、大功率柴油机和抽水泵、自动化浇灌系统、智能监测程序、天气雷达、人工降雨、土壤环境监测.
可以说,这根本就不是势均力敌的战斗,而是人类科技和生产力对荒漠的彻彻底底的碾压。
于是,在这样的背景下,那些还在大学校园里的学生们也纷纷选择了投入这项工作,因为他们发现,这玩意儿的高端程度,还真不一定会输给那些在农科院里搞科研的学生。
再加上相当丰厚的艰苦补贴,何乐而不为呢?
输送到西北的人才越来越多,来到YL市这座“旗舰城市”学习经验、进行实践培养的应届生更多。
一开始,王旺对这样的变化还是很欣慰的,毕竟,这不仅仅意味着社会上对自己这项事业的认可,也意味着未来工作难度、工作强度的降低。
——
但很快,他又察觉到了“人才涌入”这件事情背后的问题。
按照这样的速度,进入治沙、环境改造领域的人才很快就会超过需求范围,到那个时候,就业这个问题,就又会成为摆在这些热血青年面前的一座大山了
王旺不由得叹了口气,把新来的技术员们送回宿舍之后,他才慢悠悠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妻子早就已经在做好了饭等他,看到他满脸忧愁的样子,不由得开口问道:
“咋的,今天有啥不顺的吗?”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