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阿尔库瓦里的动作一顿,下意识地追问道。
别的筹码?可以操作?
更大的供应量、更低廉的价格?
还是说,更强的技术?
前两者俄方才是真正的掌控者,至于后一条.那不是纯粹的笑话吗?
索德的表情仍然有些忐忑,他既兴奋于自己找到了一条可能的路径,但又忧虑于这条路径的离经叛道。
是的,它实在是太过于激进了。
纵观整个世界,恐怕也只有与美方关系密切、或者曾经关系密切的几个国家做过这样的事情。
但看着阿尔库瓦里的眼神,他还是赶紧回答道:
“我的意思是,华夏之所以突然产生那么多的天然气需求,归根结底还是为了金属氢。”
“天然气是金属氢最重要的初始原材料,他们并不会被直接烧掉,而是要经过漫长的加工过程。”
“这个步骤原本是要在他们国内进行的.”
“但如果,他们愿意直接把加工厂设在卡塔尔呢?”
索德的话如同一声惊雷,炸得阿尔库瓦里直接愣在了原地。
这是解决问题的终极方案。
而同时,他也理解了索德眼中的那种恐惧。
是的,这是一个好办法。
但问题是,要说服华夏做出这个决定,己方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可绝对不会低.
但那又怎样?
至少,我们能拿得出来
为了这项技术,付出什么代价,都是可以接受的.
几天之后,成都。
第二批火绒小组已经完成了组建,陈念刚刚结束了一天的“授课”,或者说研讨。
此时的他正满身疲惫地走在成飞园区内的小路上,身边跟着的则是同样钢下班的李想。
他还没有完全脱离这一天高强度学习后延续下来的状态,跟李想聊天的话题也没有离开第一壁材料的相关技术。
“.所以说材料学本质就是炼丹,就是试错,讲究的完全就是一个运气。”
“跟之前的等离子体控制技术不一样,这一次我们是真的没有太明确的方向。”
“伱说钨合金方向吧,确实,抗高温性能比较好,辐照抗性也是最强的,但问题是,这玩意儿也最容易发生烧蚀和气体循环效应。”
“而且,在在高能量密度等离子体条件下,它还面临辐照引起的材料脆化问题,是几个方向中对长时间高强度辐照最不友好的方向。”
“现在老美搞的就是钨合金方向,但他们在短期内也没有什么进展,我们想薅几个专家过来抄一抄,也是无从抄起。”
“不搞钨合金,搞石墨吧,抗辐照性能差的要死,而且基本上没办法做改良,但有一点,这玩意儿烧炉子最容易烧出新东西,潜力比较大。”
“中间层的,碳纤维复合材料这一块,我们有一定的技术积累,但目前还没办法解决氧化和烧蚀的问题,力学性能退化这一点也是个大难关。”
“最靠谱的方向,铍铜钢复合体,短期内可以满足实验要求,但也仅此而已,毕竟这连合金都算不上,只能算‘复合结构’。”
“要想进一步改良,最好的方向就是硼化铍材料,但我们现在使用的反应烧结法操作难度比较大,并且几次实验之后发现,产出物的性能是低于预期的。”
“好烦啊,下次试试把硼氮化硼和铍铝合金再加点钛合金放一起烧烧试试,说不定就能搞出新的材料来了.”
听到陈念的话,一旁的李想不由得有些好笑。
他开口说道:
“我是真没想到,你也会因为心烦。”
“要不是知道你啥都能干出来,我还真以为你就是一普通的研究员呢。”
“我本来就是。”
陈念翻了个白眼,没有多说,而李想则是好奇地问道:
“所以材料学这块,真的就没有什么基础的原理吗?”
“当然有了。”
陈念叹了口气,回答道:
“材料学最基础的原理,就是‘化学键结合形成分子和晶体结构’,原子的尺寸、相互作用和排列方式,就决定了材料的性能。”
“理论上说,只要能理解这条基本原理,就能理解绝大多数材料的性能。”
“但问题是,这就是一句屁话。”
“它本质上,跟‘只要理解人类基因中的每一个序列,就能理解人体的秘密’一样,都是比天还大的大饼,你看着挺香的,可基本上不可能吃到.”
话说到这份上,李想也基本理解了陈念的为难。
不过,他毕竟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所以也给不了陈念什么安慰。
于是,他也只好转移话题,开口说道:
“搞科研总是慢慢来的,不可能一开始就有好消息——不过我这里倒是有点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