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静安无奈双手合十,礼了个婆娑教的参拜手势,道:“伤心中州经行处,万间宫阙皆为尘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每逢战乱,最可怜的往往都是那些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这也是为师一直宣扬婆娑教万物皆空、唯有坐忘修行悟道之思想的原因所在。”
那婆娑教徒同样双手合十道:“师尊心怀天下,希望芸芸众生都能从痛苦中解脱,此乃吾辈婆娑教众学习之楷模,徒儿钦佩万分。”
面对自家徒弟的称赞,梵静安脸上似是看不出任何的神情变化,道:“九暗,通知寺内所有长老以上的弟子,若为师所料不错,来自大食的小乘婆娑教众们在一两天内就会进入大黎国土。”
“是,徒儿这就去安排!”
被梵静安称之为九暗的徒弟,向这位老住持施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开了礼堂。
就在梵静安带领一众婆娑教教徒,静待大食本土的小乘婆娑教教众进犯大黎中州的时候,远在大梁雍京的徐忠已率众成功返回了皇宫。
为此,萧媚娘特意将朝廷一品以上的几位大员给招到了太极殿,再次开展了一场朝会。
这次朝会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如何通过徐忠,来向大黎购买火器。
毕竟在徐忠来大梁之前,大梁和大黎还处于敌对的状态。
双方更在锦州发生了一场大战。
所以倘若没有徐忠这个充当两国桥梁的纽带,大梁想要从大黎购买火器,只能是痴心妄想。
不过眼下不一样了。
而今徐忠虽身为大黎人,且才刚刚被大黎女帝洛云锦钦封为大黎护国公,可他也同样是大梁的安国侯兼帝师。
所以他们通过徐忠来行大黎购买火器,也算是有了几分底气。
当萧媚娘开门见山讲明这次朝会的目的后,丞相翁泰北、护国公程琼、大司马曹静和御史大夫陈皮,四位当今大梁的一品辅政大臣,齐刷刷地将目光都落在了徐忠的身上。
徐忠沉吟道:“以大黎如今研制黑火药和燧发枪的速度,的确是能够售卖一部分给大梁的,不过具体能出售多少,这个还得等本侯回到大黎后详细了解一番,才能给你们一个准确的数字。”
听徐忠这么一说,四位辅政大臣以及高居大殿凤椅之上的萧媚娘,像是齐皆松了一口气。
但翁泰北随后却捋了捋下颌的胡须,道:“方才徐侯言道黑火药和燧发枪,然而据老夫所知,大黎目前最离开的一种火器应当叫做佛郎机炮吧?徐侯,以你如今在大黎的地位,向那女帝申请一些佛郎机炮的出售权,应当不在话下的吧?”
什么叫做贪得无厌?
眼前这个翁泰北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徐忠两眼微微一眯,似笑非笑地斜睨了翁泰北一眼,道:“不错,以本侯如今在大黎的地位,的确可以弄到一些佛郎机炮。但这种火炮乃是大黎如今慑服周边的最强利器,翁丞相凭什么认为本侯会将此炮出售给你们呢?”
说到这里,他故意向翁泰北露出一丝不屑,道:“难道本侯身为大黎人,却不愿见自己的国家太过强盛,所以希望大梁得到这些火炮后,可以跟大黎平起平坐,挫一挫自己国家的锐气?”
“呃……”
翁泰北顿时被徐忠的这番话给怼的哑口无言。
“咳咳!”
这时,凤椅上的萧媚娘轻咳两声,打断了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道:“翁丞相,徐侯虽身为我大梁的安国侯,但他毕竟是黎人,处处为大黎考虑本属应当。能够得徐侯同意出手黑火药和燧发枪给我们,本宫便已经颇为满足了,不敢再奢求更多。”
既然连萧媚娘都如此发话了,翁泰北自然也没法再与徐忠纠缠火炮出售一事。
随后萧媚娘将目光移向程琼、曹静以及陈皮三人身上,道:“后续的火器购买示意,本宫就交给你们三人与翁丞相共同跟进,务必要做到每一个小细节都不能出错,否则,若是搅黄了这笔买卖,本宫拿你四人是问!”
购买火器,这,可关乎到大梁未来的国运。
饶是翁泰北这位“拥帝派”的首领,也不敢有丝毫懈怠,连忙用其余三人向萧媚娘躬身施礼,表示自己定当事必躬亲,竭尽全力完成这场交易。
商讨完这些,萧媚娘当即向翁泰北四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先退出太极殿了。
片刻之后,整座大殿,便只剩下徐忠和萧媚娘二人。
此时此刻,两人还是自那晚春宵一度之后,第一次单独会面。
二者目光稍一对视,又各自飞快地挪开。
显然互相都还存有几分尴尬。
旋即,还是萧媚娘率先控制住了心神,深吸一口气,道:“徐侯,假如本宫没有猜错,大黎如今应当已经研发出了比佛郎机炮还要厉害的火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