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队的是工部侍郎翁贤良。
没错,此人正是丞相翁泰北的亲堂侄,在大梁朝堂也是唯翁泰北马首是瞻的绝对拥趸。
徐忠不是第一次见到对方。
在他参加的仅有的两次大梁早朝中,与这位翁泰北的亲堂侄有过几次直接对话。
尤其是前天才刚刚结束的那次早朝,群臣因为徐忠提议让他们的儿子参与这次修补先帝寝陵的工作,纷纷与他发起口水战时,这个翁贤良可没少攻讦他。
原因无他,自然是这翁贤良也是躺着中枪,自家的儿子同样是徐忠向萧媚娘提议的这个黑心计策的受害者。
“下官翁贤良,见过徐侯!”
“哦,翁侍郎早。”
两人见面之后,简单寒暄两句,然后就直奔正题。
翁贤良这次一共带来了二十位工匠,还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弱之辈。
徐忠摸了摸鼻尖,故作疑惑道:“翁侍郎,本侯听说大梁的工部有匠工足足三百余人,怎么你就只带了这么点人手过来?”
“那个……”
翁贤良干笑一声,道:“想必徐侯也已听说了,目下我工部的匠工有一大半都被楼尚书给派遣往了胶东郡和河西郡,所以留下来的匠工就只剩下这些了,还望徐侯能够体谅下官的难处。”
“这样啊!”
徐忠点点头,表示理解,道:“既然翁侍郎这么说,那就证明工部确实没人了,这一点本侯也能够理解,不会强人所难。”
闻言,翁贤良稍稍松了口气。
哪知下一刻,却见徐忠目光扫了眼后方的那些朝臣公子哥们,漫不经心地道:“何况有这些身强体壮的青年帮忙打杂,也能给翁侍郎带来的那些匠工们缓解一下压力。”
“呃……”
听完徐忠的话,翁贤良表情顿时一滞,道:“徐侯,莫非你当真打算让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纨绔子弟们,参与到先帝寝陵的修缮工作之中?他们中多数人连一块砖或一片瓦都未曾摸过,就更别提去修缮它们了。”
然而,徐忠却耸耸肩,不以为意道:“那有什么,即便是手艺高超的匠工,也是从最初的学徒开始的。不懂不要紧,重要的是要有一颗向学之心。放心,有本侯在,保管这些昔日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们,个个都会潜心向学的。”
翁贤良差点没气得当场冲徐忠翻白眼。
心道正是听了你徐忠的这句话,本侍郎才无法放心的好吧!
你那是让这些纨绔子弟们乖乖潜心向学吗?你分明是想要借助自己的权势强逼他们就范!
奈何徐忠是一品安国侯,身兼从一品的帝师,论身份地位,可要比他这个四品的工部侍郎高出太多,所以面对此刻徐忠对那些朝臣公子们明目张胆的威胁,他是敢怒不敢言。
突地,他扭头环顾了一圈,皱眉道:“奇怪,下官自打入帝陵时起,就没有见过镇守帝陵的前骠骑将军阮籍,徐侯来得较早,可有知晓阮将军的去向?”
“嗯?”
徐忠故意露出一丝疑惑的表情,道:“阮将军难道此刻不在他的卧房么?不应该啊?昨晚本侯可是亲眼见到他回自己的卧房休息的。”
翁贤良摇了摇头,眉头深蹙道:“方才下官已经让人去阮将军的卧房门前请了,他们确认过卧房内已没有人,说明阮将军是一早便离开了卧房,至于他去了哪里,下官就不曾知晓了。”
“原来是这样!”
徐忠恍然道:“由于昨晚本侯研究先帝寝陵的具体修缮事宜有些过于投入,以至睡的有些迟,所以今早起的也稍晚了,未曾注意到阮将军的动向。”
翁贤良微微颔首道:“那就是阮将军有要紧事临时出了门,此事暂且不提,不知徐大人具体的修缮帝陵工作是如何计划的呢?”
徐忠当下一板一眼地跟这位工部侍郎说起了自己的具体规划。
听完这些,翁贤良忍不住蹙起了眉头,道:“徐侯,照你的这个计划,恐怕没有上百的人数,是无法实现的吧?”
徐忠摸了摸鼻尖,道:“的确如此。”
这下翁贤良有些蚌埠不住了,忍不住声音抬高了几个分贝道:“徐侯,你该不会是打算将多出来的任务,全部都加诸在俭让他们身上吧?”
翁贤良口中的俭让,全名翁俭让,正是他唯一的独子。
这对父子,父亲取名翁贤良,儿子取名翁俭让,倒是让人听觉颇具格调,但其本人是否真的像所取的名字那般拥有高尚的节操,就有待考证了。
徐忠两眼微微眯了起来,似笑非笑地打量了面前这位工部侍郎一眼,没有理会于他,而是转头冲身后的侯急吩咐道:“接下来大量招揽工匠的计划,可以开始了。”
侯急赶紧向徐忠躬身施了一礼,道:“是,侯爷,奴才这就下去安排!”
“嗯?”
翁贤良一呆,显然是被徐忠突来的这个安排给弄的颇为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