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爷?”
由不得这些跟随姜家作乱的羽林卫多想,曹评当场起身说道:“姜家和李家作乱!奉陛下诏命,诛杀逆臣,杀姜李乱党者,赏,从姜李二党作乱者,诛九族!”
皇城内,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两方人马厮杀之声震天动地,没有例外的是,没人找镇国公府的麻烦,哪怕宫城剧变,皇城之中也杀得你死我活之际,也没有一个乱兵在镇国公府的门前晃荡。
宇文杰孤零零地坐在书房里,看着从北奴带来的密报里,自己那位远嫁的女儿在北奴王庭的日子,心有凄楚,也感慨着宇文雪,如此紧要之时,竟然不愿意相信自己这位叔父。
“公爷,太后娘娘诏楚王妃入宫了”
“什么?”
写着宇文嫣近况的折子被随手丢在了案上,正如宇文杰在兄长亡故后无数次所做的那样,父兄托付的侄女,始终要比自己那位女儿,让他上心许多。
在宇文雪入宫不久,一个从椒房殿里离开后神情紧张,趁着宫中剧变之际从后宫与前宫那处内侍们人人心照不宣的洞前翻出,随后撑着那一口气直接跑到了大行宫。其实在她赶来大行宫的路上,已经有巡视的羽林卫看到了她奔跑的身影,但如今的乱局,他们身为前朝侍卫,也无暇去过问一个后宫的婢女到底是为何出现在了此地。
可大行宫外,还是有人拦住了她的去路,随后就言语不清的她,带到了领着自己亲信羽林卫和锦衣卫一道守卫在杨宸左右的曹虎身前。
“你是,皇后宫里的人?”
“是,奴婢,奴婢,奴婢有万分重要的事,要见陛下。”
婢女气喘不定,一头的大汗和散乱的头发,已经证明她这一路逃来,究竟有多辛苦。
“陛下有命,在大行宫为先皇守灵,谁也不能进,姑娘,早些回去吧,否则嬷嬷知道了,怕是逃不过一顿板子”
曹虎入宫当值这两年,已经见识过太多为了荣华不顾一切的痴心女子。
“不,求求将军,我真有事要见陛下!”
“许多人都是这么说的,姑娘,国丧之时,不宜见刀兵,陛下也要服丧,姑娘想要飞黄腾达,可以再等半年”
“不是!”婢女说得有些着急,直接起身踩了曹虎一脚:“我怎么就和你说不清楚呢!”
“到底是什么事?”
“皇后和太后密谋,让楚王妃入宫,以此挟持陛下,让陛下入长宁殿,随后行刺。”
“走”
曹虎一听,带着这位他曾经在皇后椒房殿里见过婢女不顾杨宸的皇命,入了大行宫,一切尘缘说清后,穿着丧服满怀疲惫的杨宸才连忙命曹虎去查探究竟。
走出了大行宫,他也才问道:“你是皇后的人,为何要来通禀于我?”
“当初陛下回京,在楚王府里,奴婢被皇后娘娘从东宫打发去伺候,有一夜是奴婢伺候陛下沐浴,奴婢不小心把水洒了,是陛下开恩,救了奴婢,还叮嘱管教公公不许伤了奴婢,让奴婢得以继续在东宫当差,没被送去教坊司。”
“退下吧”
杨宸本以为这些人会因为自己今日的强势而打消那些不该有的念头,他也在长安城中为他们不从皇命,执意作乱布下了应对之策。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宇文云和姜筠会联合起来自作聪明的诈宇文雪入宫,更没有猜到明知自己所有布置的宇文雪,会亲自入宫,用自己做饵,让姜氏逆党寻见一丝得胜的契机,图穷匕现。
按杨子云和徐知余的谋划,杨宸从入京之后,就得寸步不离杨智,直到天命已定,而宇文雪,则需要一步在楚王府里一步不离,由杨子云辅佐,统筹诸事。
“去疾。”
“末将在”
“告诉甘露殿的刘忌,来此为先帝守灵,其余诸人,随朕,去见太后娘娘”
杨宸重新将长雷剑握在了手中,他的身上,已经将丧服之内的衣物,从蟒袍,重新换成了铠甲。
“可太后娘娘没有派人来请陛下啊”
“朕让你去,你便去。”
“诺!”
去疾派人从甘露殿把刘忌还有一众锦衣卫召来,又向这位自己一手扶持的锦衣卫指挥使交待道:“朕要去打理一些家事,先皇灵位在此,若是朕回来之时,与此刻有分毫之差,别怪朕,不留情面。”
但听说了消息,紧随赶来的人,还有高力与陈和,陈和本该为杨景守陵,可宇文雪苦思冥想之下实在找不出这座长安城中还有谁是杨宸可以亲信而姜家又必定不会察觉的人。太宗皇帝驾崩之前交给陈和的那支力量,在这几日,悄然成为楚王府掩人耳目联络众人的上佳之选。
陈和与高力一见杨宸,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直挺挺地跪在杨宸身前拦住去路问道:“陛下要去何处?”
“太后宫里”
“太后不曾宣诏,陛下为何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