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连忙扯着赖尚喝道:“你个死和尚,闭嘴,王爷自有他的安排。”
就当宁军在山下排开等着哨骑回禀山间消息而被冻得瑟瑟发抖,一个个把手中的兵器斜靠在肩头,从口中吹出热气搓手取暖的时候,那座寺庙里却慢悠悠地走出了许多兵马。
一个从昨夜起就潜伏在山口的游哨也终于策马赶回通禀道:
“启禀王爷!山中有藏兵万余,主将是云单贡布,他说要与王爷在此血战一场,请王爷等他把兵马调齐,两军对垒冲杀,若是王爷败了,就,就带兵回去。”
跪在马下回禀的游哨脸上血迹未干,没有明说为何自己的同伴们没有一道回来回禀。
“他没说若是他败了如何?”
“没有”
“那你再走一趟,告诉他,本王就在这儿等着他,若是他败了,大昭寺,就随本王自取。只要他们肯降,本王可以保大昭寺全城百姓不死。否则,本王要一把火扬了他云单家的祖宗之地,才会罢兵。”
“诺!”
宁军开始看到自己对面的山坡上有越来越的藏兵集结,居高临下的盯着自己,所以也渐渐顾不得这山间的寒气阴冷,把手中的兵器握紧,又仔细察看了一番自己身上的罩甲。还有人像往常的战前一样,向自己胯下的老伙计们叮嘱道:
“老伙计,一会儿蒙着眼睛向前冲哈,可不许再像上次那样退了,害我丢脸,这一趟咱们跟着王爷走远了一点,等回了大宁,一定给老伙计你上几顿上好的草料,把你掉的这些肉,补回来。”
去疾也渐渐忘了小桃的叮嘱,他估摸着在此处打完仗再赶回丽关,或许什么都不剩了,所以在藏兵结阵将要结束时,跃跃欲试的向杨宸请命道:
“王爷,这次能不能让我带兵撒撒欢啊?”
“你要做什么?”
“等打完王爷就知道了”
杨宸将信将疑的看向了一旁的月鹄:“你的兵马就做后军?我的宁骑人马皆披甲,一会儿拉开阵势冲杀,怕伤了你们。”
月鹄原本还想抗拒一番,可看到杨宸小声嘀咕道:“这些都是你的亲兵,这次若是打没了,你日后还怎么带兵?算本王求你,如何?”他也只好作罢。
“你就和月将军一块儿留在这儿,别跑太远。”
“王爷!这?这怎么可以?”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去疾惹来了一阵讥笑,可笑话他的人里,又有几人知道是昨夜杨宸看到去疾昨日一直藏着的手上因为生了冻疮破了几道口子的心疼。
“安彬,你率承影营骑军在右翼,本王带骠骑营在左翼,等他们从山上冲下来,咱们看看谁先冲到寺里,倘若是本王,你就老老实实的给本王挡着上套的云单贡布。”
“王爷,末将的承影营一对一比不过,可咱们人多啊,王爷一会儿就瞧好吧。”
安彬带着承影营的几个千户从阵前移到了宁军右翼,示警的鼓声和号角声开始在宁军阵中响起,山上的云单贡布也点清了兵马。朔风渐起,寒意刺骨,呼啸的北风从山谷上直扑向下,发出了阵阵如野兽般的尖啸之音。
“杀!”
“杀!”
随着云单贡布拔出藏刀的一声怒吼,刚刚才结好骑军阵型的藏兵也跟着自家主将一样怒吼着向山下的不速之客们杀去。
藏人的精锐其实也颇为骁勇,他们和北面草原上的北奴人一样,也算是自幼在马背上长大,精通骑射,但雪域之上的家族们,往往不会有太多的真正的兵马,一来是雪域之上人丁本就稀少,还有不少人会出家为僧。
兵荒马乱之时,他们往往会把自家素日里耕田放牧的奴隶充入军中,虚张声势。这套法子在人人都是如此的雪域上没有破绽,可遇到了正儿八经的大宁骑军,留给他们的,只能是一场屠杀。
云单阿卓带走了云单家几乎全部的十万的精锐,云单贡布明明很清楚,却还是选择亲自带着所剩无几的云单家精锐作为先锋冲杀,他希望自己的勇武可以激励起这些或许昨日手中还是锄头奴隶们也和自己一样为了守住大昭寺而拼命。
这也是为何他会见杨宸没有冒进山口,无从设伏之后主动出山的缘故,真正能有一战之力的步卒们,被他留在了身后那处山口,离开寺门前,他也逼着守关的人一道立誓,便是自己不能胜,也绝不退回关内,而他们,只要还能喘息,就不能看着宁军入关。
对云单贡布这番不要命的冲杀,杨宸和整支宁军都看在眼里,但连同战马在内,没有害怕,他们可太喜欢像云单贡布这样,以为只要足够勇猛,就能战无不胜的将军了。
还未冲到宁军阵前,就有许多云单家的骑军因为冲下山的速度太快而坠落马下,稍有慢的,也被后面停不下的同袍冲撞而被活活踩死。到底是带兵打仗的时间太短,云单贡布竟然忘了山下的对手是楚王而不是他眼中那位和自己一样年轻的将军。
为何宁军会选择这里五百步,三百步,两百步,一百步,五十步,都是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