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千里吧”
云单阿雅摇了摇头:“我还没去过什么地方,有我们这儿到昌都那么远么?”
“嗯,还要更远一些”
“那可太远了”
对于雪域上的孩子来说,长安太远,他们终其一生也难以抵达,可昌都乃是他们红教最德高望重的法王坐禅之地,即便很远,他们也会在一生的某一个世间,虔诚的到昌都城里参拜问经一番。
云单阿雅有些失望的感叹过后,又连忙补了一句:“若是只有昌都那么远,我现在就放你走,让你去找自己喜欢的人”
“哈哈哈,你怎么放我?这些可都是云单贡布的人”月依的话惹到了这位云单家小祖宗,她不服气的站了起来,指着二十步之外看着她们俩人的侍卫喝道:“我和姐姐有话要说,你们,都给我滚远点!”
“三小姐,大将军吩咐,我们得守在月姑娘的身边”
云单阿雅趁势捡起了刚刚扔在地上的马鞭,冲了过去,当即鞭笞道:“你知道我是谁?”
“你是三小姐啊?”
“我阿爸呢?”
“是国相大人”
听着这话,云单阿雅心里的愤怒再也不能抑制,他的堂兄,乃是如今草原上最尊贵的王,他的父亲,乃是整个云单家的国相,他自己的两位兄长,此时正在追随云单阿卓,在丽关血战。此时的云单家,只有她一个闲人,而忙人管不了闲人,那她便理所当然的该是一言九鼎之人。
为了向月依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她不停挥舞着马鞭抽在云单贡布派来的侍卫身上:“我让你滚远点,姐姐是二哥哥未来的妻子,不是你们看守的犯人!滚!”
“三小姐饶命,我们若是退了,大将军知道,会杀了我们的!”
“我现在也能杀了你”云单阿雅一个口哨,把自己放在不远处的坐骑唤到了身边,取出了放在马上的弯刀,杀气腾腾:“我只让你们滚远一些,你们竟然不听的话?你们都是云单家的奴隶,我是云单家的主子!不听主子的话,是不是该杀!”
也许是对这位小祖宗当初动辄将奴隶剥皮的做派有所了解,云单贡布差遣的侍卫此时真被云单阿雅给唬住,连连退避,退到了五十步后,云单阿雅还不满足,仍旧喝道“再滚远点!都转过身去,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二哥哥会挖了你们的眼睛,我阿爸也会!”
短短的三言两语,就让素日里对月依严加看守的侍卫们退到了将近百步之外,云单阿雅宛若大胜归来一般,脸上洋溢着欣喜得意的脸色,把马鞭递给了月依:“看到了吧,要真是在昌都,你现在拿着我的马鞭就可以走了。”
“你啊”月依也难得露出了笑容,示意云单阿雅坐下。
可云单阿雅摇了摇头,仍旧将马鞭递给月依,悬在半空中:“姐姐,你不愿意嫁给二哥哥,那就回去吧,回南诏去。”
“你说什么?”月依不解地问道。
“他们说我小,可我不小了,我知道南诏和我们本不该打仗杀人的,因为你被困住了,他们才大打出手的。我阿爸说,你们南诏还在增兵,我放你回去,你答应我,让你们南诏的人离开迪庆寺,好不好?”
月依被云单阿雅给弄糊涂了,毕竟云单贡布亲口告诉她,自己的王兄被困在月牙寨,是得到了云单家骑兵的帮助,才守住了月牙寨,如今云单阿卓正领军和月家一道与木波血战,只要等凉都收复,月家的使臣就会来此地参加他们两人成婚的大礼。
若是云单贡布空口无凭的说倒也无妨,可毕竟说了收复凉都,还会有南诏的使臣亲自来此了再成婚,月依也就信了。
她有些激动地坐起,盯着云单阿雅问道:“阿雅,你说什么,再告诉姐姐一遍,南诏的大军为什么会在迪庆寺?”
云单贡布早已提醒过所有人,不可对月依说起前方战事,云单阿雅自然也不例外,可云单阿雅自幼是被几位兄长视如珍宝一般护着长大,生在只有一个女儿的云单家里,云单阿雅极其例外的从远道而来的月依身上感受到了多年未有的亲近。
年岁渐长,兄长们也各自领兵去了,少女的心事无从诉说,云单家里那些她自幼厌弃也将她视作魔王一般的奴隶们自然没有机会得到她的亲近,可月依的到来改变了这一切,一个世间最尊贵而美丽的囚徒,不就是她云单阿雅从小听到的那些故事里的主人么。
“因为嘉措大人带着大军在迪庆寺久攻不下,大宁也派大军征讨,嘉措大人怕黄教和白教趁乱攻取大昭寺,这才让二哥哥带着你回了大昭寺。我大哥和二哥,此时就在迪庆寺外和宁人厮杀,前夜大哥命人传话回来,说是你们南诏的兵马听从大宁差遣,已经去了迪庆寺,让我阿爸劝劝嘉措大人,领兵回来,不要再打了。打仗会死人的,大哥和二哥出征以后,我总是做噩梦,怕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只要你回去了,南诏和我们就不用打仗了,大哥和二哥也就可以回来了。”
云单阿雅是长大了不假,可心思还如孩童一般,举国厮杀,权谋霸道,哪里关了一个人放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