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臣,臣听闻有锦衣卫在陆家办案,因干系甚大,故而臣,臣,特领人前来看看,是不是有用得着臣的地方”
原本已经走回府中,听说杨宸前来罗义不得不提前将陆涟陆襄父子五花大绑最先绑缚带了出来,向杨宸行礼问安后,也看见了身边高渐在杨宸马下低眉顺眼的摇尾乞怜的姿态。
“哦?”
杨宸明知故问一般的回头看了一眼被关在囚车里的陆谭,笑着问道:“可为何他说的,与你说的不一样?”
“臣,臣,”
高渐一时语塞,为杨宸牵马的百里令此时见着高渐的窘状,也暗自庆幸,今日还好是杨宸先见了自己,否则被陆谭走在了杨宸的前头,自己不知情形,说不准真因为畏惧陆家之势答应了陆谭与虎谋皮,让自己被拖累下水。
“反正过不了几日你也得被拿去金陵问罪,就先摘了你的乌纱帽,脱了你这身官服,随本王去一趟金陵吧”
“王爷!”高渐扑通跪地说道:“臣乃朝廷命官,问罪也该是大理寺和刑部吏部差人送贴,王爷不问青红皂白就把臣投进牢里,传回长安,传至陛下耳中,王爷何以自处?有害王爷威名,臣虽万死不能赎罪啊!”
高渐的话倒像是为杨宸考量了起来,可从陆谭哪儿知道他高渐今日是来保全陆家的杨宸又怎会为这三言两语所迷惑。
“本王奉陛下之命,亲至江南,自有本王要做的事,你这个苏州刺史,究竟是朝廷的命官,还是他们这些世族大户的命官,你比本王清楚,本王要办的案子,也有你高渐戴罪立功的机会”
杨宸说完,手中的缰绳一紧,乌骓马的前蹄微微向前两步,就吓得高渐瘫坐了过去。
“锦衣卫何在!”
“属下在!”
罗义率锦衣卫回命道。
“速速将陆府上下,押送金陵问罪!”
“苏州千户所何在!”
早已等着杨宸发号施令的百里令跑到了杨宸跟前,有模有样的学着回话道:“末将在!”
“给本王将陆府封了,待案情查明,自有处置!百里将军,这府中可是今后查案要用的,你可明白?”
百里令自然知道这是在告诉自己莫要伸手的余音,两腿一紧,匆匆回话道:“回殿下,末将明白”
半日之后,曾经在姑苏城里几乎只手遮天的陆家被罗义领着锦衣卫押出了姑苏城,事已至此,杨宸则是带着宇文雪快马加鞭赶到了金陵。
还未让金陵城中的世族权贵们从陆家被抄的消息中反应过来,就立刻下令,将金陵城的“卢家”“谢家”“王家”三族下狱,还没有让江南道衙门出手,只是吩咐邓耀带着自己的亲军突然动手。
一时间,金陵乃至整个江南,人心惶惶。
李春芳的衙门里,又一次挤满了不知如何处事的大员们。
“阁老,这王爷到底要做什么,短短一夜,卢家,谢家,王家的老小都被他给下了狱,连府门都给人家堵死了,还让自己的亲军看着。”
“还能是为什么?自然是为了办景清去年没办完的事”
李春芳对杨宸今日的举动早有预料,所以仍旧是一个人坐在树下,和自己的学生下着棋。
“可如此大事,怎么能不先说与阁老您呢?您才是咱们江南道的巡守大人,让自己的亲军抓人,关人,这是摆明了信不过阁老,信不过咱们江南道巡守衙门啊!”
手拿黑子的李春芳对此仍旧是不以为然,呵呵一笑道:“谁把我这个巡守大人当回事了?王爷又凭什么信得过咱们巡守衙门?”
“阁老!”
“大人,这样搅得人心惶惶,咱们江南道衙门还怎么过日子啊,大人!”
“.......”
耐不住这群人七嘴八舌的在自己这儿闹哄哄搅得自己不得安宁,李春芳也只好弃了手中即将落下的子,侧过身子和颜悦色地轻声说道:“那我去看看?”
“阁老早该去了?江南道里这些拿得出台面的大族,王爷这就抓了一半,也不给个说法,这么搅下去,早晚要搅出乱子的啊”
李春芳就任江南道巡守日久,又是多年沉浮官场的老狐狸,听出话里有话的深意,对他而言并非难事。好不容易劝走了众人,李春芳坐回椅子上还没坐热,与他对弈的学生就问道:
“老师,真要听他们的,去见楚王殿下?”
林荫下,春日的阳光柔和和温暖,不偏不倚打在了李春芳的半张苍老的脸上,他伸手去遮挡,若有所思了片刻,转而望向登科入仕之后,不愿在朝中做个闲散翰林而随自己一路来到江南的学生。
“于你眼里,楚王殿下来日在朝中进退如何?”
“权势太甚,功劳太显,又自绝后路,只等皇长子年岁渐长,陛下扶持姜家掌权之日,就是楚王殿下和宇文家的末路”
“错了”
李春芳从棋局中收回了五颗子:“你是我李春芳的学生,随我多年,怎么还没学到为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