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像你爹这样”
“哼!这个你也要插一句嘴?”
模糊的幻象里,广武帝依旧是英明神武刚刚一统天下的君王,而杨景和赵欢,也依旧是刚刚来到长安时,年轻的模样,只是没有什么皇长子,没有什么赵家女,只是他们二人,宛宛若神仙。
“王爷!”
去疾掀开而入的一番动静,惊得刚刚才坐到杨宸大腿上无限旖旎的宇文雪连忙起身,慌乱地开始收拾起了身边刚刚为杨宸擦药的桌案,而赤裸着上身的杨宸也从榻上站起,走到了屏风外喝道:
“跟了我这么久,怎么还是这么没规矩?”
“王爷,吴王殿下”
“出去!”
去疾不知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毕竟平日里直接进帐也没被杨宸说过什么不懂规矩。但是被杨宸这么一喝,心里也不自觉的开始发怵,老老实实走到帐外后,才隔着帘帐说道:
“启禀王爷,吴王殿下派人来说,一会儿在营外设宴,请王爷同往”
“知道了”
也不曾把去疾诏进去,只是这般不冷不热的回了三个字后,接过宇文雪从内间取出来的蟒袍,搭在了身上,让宇文雪慢慢将自己这一身久未穿在身上的蟒袍,打理妥当。
在宇文雪两手绕过他的腰间,将玉带束身时,杨宸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以后这些事,还是交给下人来做,你毕竟是堂堂王妃,当年未出阁时,也是被外公捧在掌心的宇文家嫡小姐,要是让外公在泉下知道我娶了你让你做这些粗活,还不得气得来梦里揍我一顿?”
“王爷是嫌弃臣妾笨手笨脚?”
抬眼之间,眼波流转,自是无限风景。
“怎么会?只是,父皇把你许配给本王做王妃,本王该让你享福的”
“有王爷此心,臣妾就够了,当年太祖高皇帝立国,每每上朝,也不是高太后亲自侍奉更衣么?其实能为王爷疗伤更衣,臣妾并不觉失了身份,亲王王妃的身份,是给外人看的,在这里,臣妾只是王爷的妻子。”
一番话,更是激起了杨宸心里的万千激荡,他明白自己的父皇为何是让宇文雪成为楚王妃,其中深意,远不止是宇文家乃大宁的擎天柱石可以保全他杨宸那么简单。而是自己的这位王妃,既可以是贴己治家的贤妻,还能是出入权略之间,依旧可以让自己放心托付的内助。
入夜之后,杨洛在大营外的沙滩之上设宴,只有两家王爷落座主位,坐北面海,其余随侍文武,分列两侧,按阶落座。
中间被燃起了数堆巨大的篝火,杨洛与杨宸今日打猎所获,也被宦官一一报了出来,毕竟是吴藩之主,楚王殿下今日所猎的猎物,马马虎虎被杨洛少了两只狐,三只兔,还有五只羊。
和在东海城中只是杨洛拉着杨宸痛饮不同,今日在此,是杨洛暗中授意之下,吴王府属臣接二连三的给杨宸献词祝酒,不能驳了情面的杨宸也只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过身边多坐了一个宇文雪,自然不会再任由杨宸这般烂醉下去,给机灵的邓耀稍稍使了眼色,也就多了一人来为杨宸挡酒解围。
对酒当歌之声伴着吴王府乐官的曲声在篝火旁回响良久,也不知是为何,杨洛像是突然间被撩起了心事,泪流不止。
还不停地感慨着:
“奉人诗曰‘人生得意须尽欢’,不知本王和诸位,还有多少可以尽欢的时日啊?”
吴王府上下被杨洛这番毫无由来的感慨吓得不知如何应对,陈凝儿也是察觉到了自家夫君今日从开始饮酒到此时,显然是心事重重,水酒下肚,起了醉意。还带着愧疚向杨宸和宇文雪说道:
“王爷这是高兴,七弟和妹妹从长安千里迢迢远道来此,王爷是一时高兴,多饮了几杯,我先送王爷回营歇息歇息,一会儿再来”
陈凝儿伸手想要去搀扶杨洛,竟然被杨洛一把推翻在地:“本王没醉!”
被推倒在一旁的陈凝儿一时间也是错愕不已,从她嫁给杨洛为妃,杨洛还从未对自己动过手脚,更不曾像今夜这样,当着众多人,给自己难堪。
宇文雪急着起身去扶起了陈凝儿,对杨洛也是投去了一双怒目,她向来自视甚高,看不上那些借着几分醉意就卖乖哭惨的人,更瞧不起堂堂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却要对自家夫人拳打脚踢的男子。
正因为在来此之前,因为杨洛和杨宸的兄弟情深,几番帮助,还有杨洛克复东台的丰功伟业,杨洛也是宇文雪相当敬重之人,所以在此时,她才会对杨洛推倒陈凝儿的这番举动,满腔愤怒。
“六哥”
案下的一众文武又是噤若寒蝉,一时间只听得到远方波浪拍岸的潮声,还有此刻篝火之中被烧得噼啪作响的干柴动静。
杨宸拿起了自己案上的那杯酒,站到了杨洛身前:“我敬六哥一杯”
杨洛瞥了杨宸一眼,侧过身去,失态地翘起了腿,极其轻蔑地说道:“满饮”
主辱臣死,杨洛这般当着众人的面给杨宸难堪,邓耀一时间难忍,拍案而起,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