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奇人界赫赫有名的天师山南隐之主,在这一刻却给我一种说不上来的复杂感觉。
这种复杂。
让我的心情也跟着有些烦闷起来。
就好像,在我再次踏入娘儿村之后,也许将很难再见到他。
他的这一句话,似乎是在跟我道别。
见我没有动,李伯温再次笑呵呵道:“臭小子。”
“还不快进村?”
“你是不是也要死了?”我问。
李伯温愣了一下,然后瞪了我一眼。
“胡说八道。”
“贫道活得好好的,怎么可能会死!”
我不由得一笑,笑着笑着,我却感觉到眼角有些酸涩。
“李伯温。”
“你再怎么也算是我半个师父。”
“跟我进娘儿村吧。”
李伯温却是笑着摇了摇头。
“还不是时候。”
“贫道要做的事情可多着呢。”
“你别再在这里跟贫道浪费时间了,再不进去,贫道可就把你踹进去了。”
说完,李伯温像是不解气一样又瞪了我一眼。
“还是说,翅膀硬了?”
李伯温这态度让我有些哭笑不得起来。
微微叹了口气后,我没再多说,在朝着他鞠了一躬后,便不再犹豫,径直朝着娘儿村走去。
这一拜是李伯温应得的。
就如同我刚才所说,他再怎么也算是我半个师父。
哪怕我从未真正承认过我是天师山弟子,这一点也不会改变。
如果没有他,我可能也走不到现在,就算走得到,我也会胆小,懦弱,没有担当。
我仍旧记得那一日,李伯温带着我第一次诛杀伪神时所告诉我的那些话。
只是。
那终究是过去了。
接下来,也许真如玄女所说,我终将要变成独自一人。
我身边的所有人都将离我而去。
或许不是死亡。
但终究无法再站在我身后。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这种心情。
无奈?
还是苦闷?
还是都不是?
总之,这种感觉,让我走向娘儿村的每一步都十分的沉重,如同有万钧压力一般。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到村口位置的。
一直到我感觉到刘不易牵住了我的衣角,那种沉重的感觉才有所消失,我低头看着刘不易,不过两三岁孩童模样,刚刚会说话没多久,却已经有了一种说不上来的老成。
看着他。
我好像看到了我自己。
我想了一下问:“不易,你怕吗?”
刘不易摇了摇头说:“爸和师父说,不易不能怕,他们说,干爹都不怕,不易就不能怕。”
我愣了一下,摸了摸他的脑袋,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苦涩。
当初老疯子看我的时候,是否也是这幅心情?
我心中微叹,然后牵着刘不易的手迈进了娘儿村。
一声熟悉的狗吠响起,我心中酸楚。
我看向村内,一只已经骨瘦如柴的野狗正和一个老人慢悠悠的朝我这里走来。
老人看起来佝偻苍老,与那骨瘦如柴的野狗一样,几乎已经皮包骨,但我却依然能够看得出来,他那副面容,那个表情。
“老烟鬼。”
我停下脚步。
老烟鬼和野狗朝我走来。
“长大了。”老烟鬼声音沙哑。
我看着他,神色复杂的问:“你不是鬼仙吗?”
“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老烟鬼诧异道:“谁跟你说老头子我是鬼仙了?”
不是吗?
我沉默了下来。
老烟鬼则继续道:“也无所谓了。”
“你走到了这一步,便足够。”
“跟我来吧。”
说完,老烟鬼转身便朝着村内走去,我看着他的背影,却没有动,就那么看着他,而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原来,从踏进娘儿村开始。
一切便已经不一样了。
再次睁开眼,他已经停下来看着我,催促道:“还愣着干什么?”
我摇了摇头。
“你不该伪装成老烟鬼的模样。”
我说着,一指点出。
指尖剑气激射,在一瞬间穿透了他的眉心。
在我成为真正的在世地仙之后,就算不用地仙剑,我也已经能够施展地仙三剑,这一剑,斩神!
而在这击下,他的身体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崩溃,下一刻我便看到那只骨瘦如柴的野狗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后便以极快的速度消逝在了我的眼中。
我没有去追,就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