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全就不知道什么阿琪玛公主,更不知晓铁利可汗同意过什么。
但他此时不能说自己不知道这事,因为刘永铭好似看出来刚刚登利可汗正是因为这样个因素而将刚刚鄙夷的眼神换成了那种敬意。
虽然后来登利可汗的确是因为自己秦王的身份而对自己十分恭敬,但之前则一定是因为那把黄金匕首的关系,才使得登利可汗对自己十分恭敬。
与其说是匕首关系,不如说是铁利可汗的关系。
刘永铭眼珠子一转,马上计上心头。
他笑了笑,说道:“你是汉人,必与本王同一条心。不瞒你说,本王只是想与朵颜交好一些,然后让朵颜与汪古合盟。”
“什、什么?合盟?果有此事?”
刘永铭笑道:“是呀,就是朵颜部与汪古部的合盟之事呀!”
闫洪达眉头一皱,问道:“秦王殿下与臣说此事……不合适吧?臣可是铁利可汗帐下……”
刘永铭呵呵笑道:“怎么?你与本王不是同一条心的?”
“这……”
刘永铭笑道:“看你吓得那样,与你说这些,是因为本王觉得很合适与你说!”
“嗯?”
“若是朵颜与汪古部合盟,将来必成犄角之势共抗铁利。只要有我汉国在二部背后支援着,铁利可汗想灭了此二部难之甚难呀!更何况铁利可汗之大敌非是朵颜与汪古,乃是契丹也!契丹大军若是发难前来,他又哪里有余力同灭二部呢?”
“臣没明白六爷的意思。”
闫洪达不明白的不是刘永铭话中的意思,而是不知道刘永铭为什么要与自己说这些。
刘永铭接着道:“决定漠南局势者,非是铁利,乃是我汉国呀。话说回头,若一切与我汉国无关,你一个汉人在铁利龙庭里又如何呆得下去呢?”
闫洪达愣了一下。
刘永铭说:“铁利可汗若是一统草原,将来势必要南下。中原险固,铁利部必定是要先得灵陕、后取陇关,方有余力进犯关中。到时贸易断绝,要你何用?你是可以凌驾于众蒙国贵族之上率领其蒙国铁骑与汉国作战呢,还是可以得铁利可汗之重信,随侍左右、授其妙计,使其言听计从呢?”
闫洪达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蒙汉战事若起,他要你一个汉人又有何用?是让你来关中招降将领还是让你来说服我汉国皇帝将土地拱手相让?”
“这……”
“你就不怕前来招降之时,师征北将你这个说客一刀给砍了么?即使你能招降得了一二偏将,于你之名声何益?再退一万步来讲吧,你将师征北给招降了,有大功于铁利可汗,敢问那些战场流血拼命之蒙国贵族会以何等眼光看你?”
闫洪达知而不答。
刘永铭笑道:“蒙人以勇取功,你若以文可得勋,必被蒙人贵族相妒,你于草原并无世族根基,如何与其它蒙人贵族相争?早晚会因攻谄之言而于草原身首异处矣!若是我汉帝愿以土地相让,不再争战,唯一条件就是要你的项上人头,你猜铁利可汗会不会相予?”
闫洪达听到这里深吸了口气。
刘永铭说:“朵颜部与汪古部若是被灭,汝能居之其后,牧羊为生,受寒无食,此大幸也。不然,汝之死期将至矣!然,二者若是合盟,与你则有大利呀!沟通汉、蒙之前后,左右缝源,谁都离不开你。欲以此为富,自有相贿者。俗以此为权,自有铁利可汗授之权柄,何必走那取祸之道?”
闫洪达点了点头。
“本王不卖杂货给铁利,非是真的不卖。你刚刚也说了,铁利可汗不可能真给出那片草场。那么,朵颜就一定不会有那么多羊只,到最后本王不是也得与你们铁利交易牛羊马匹么?到时候由谁来与汉国交流此事?是他登利王公?他也得精通汉话呀!”
闫洪达言道:“此中具细皆是臣相辅之。”
“那你想不想专任于此事,让铁利可汗直接任命你管理与汉国之贸易,而成为铁利部之重臣?”
“自是有所期望,只是登利王公……”
“本王自是会将其调走的,你别多问,一会儿再与你说此事。本王先问问你,蒙人那里能给你一些什么好处?可别说什么食足衣厚之语!大漠苦寒,即使是他铁利贵族,亦是难过得很呀!你就没想过富甲天下?没想过以蒙国特使之名任留于汉境,不再受那苦寒?没想过以此为机,沟通左右,从中取利?”
闫洪达被刘永铭说动了心,但他还是有所迟意:“只是现在……”
“所以你与本王皆要以汪古部与颜朵部之合盟为紧要的呀!”
“臣是说,登利王公因我是汉人,并非完全信任!”
“那你就让他完全信你嘛!你只需与登利王公说,铁利可汗只是暂时为了拉住朵颜部而与其许诺转让草场之事,并非真心要给他朵颜。此事他定能从铁利可汗那里得到确认的!”
“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