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利王公气道:“不可能!”
张元潮说:“铁利可汗答应过我,将河套以北的草场给我们朵颜,作为公主的嫁妆。”
“那是可本王的草场!“登利可汗听了以后十分生气地说,“你一定是在骗我的!你们朵颜人就与草原上的狐狸一样狡诈,与毒蛇一样邪恶,就没有一个有信义的!”
“那您可以自己问六爷去!”
登利可汗哼了一声,转过身去对着宾客位上一直在看刘永铭的汉人叽里呱啦地说了许多话。
那位汉人听完,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而后来到刘永铭的桌子侧边,在刘永铭身前施了一个蒙人的扶胸礼,而后才说道:“臣闫洪达,见过秦王殿下。”
刘永铭看了一眼那名汉人问道:“闫洪达?何故称臣呀,你是汉国的官?”
“非也。臣是铁利可汗座下之议政官。铁利可汗虽然称汗,但亦是受中原册封。其亦是向汉帝称臣,臣自是也得向殿下您称臣了。”
“你是汉人?”
“是。”
刘永铭好奇地问道:“如何到蒙国为官了?”
“数十年前,蒙人入境,掠走榆林府百姓万余,家考与家妣便在其中。臣是在草原生下的,于是也就流落于蒙番了。”
家考与家妣,即是指的父母,但却是不在人世的意思。
刘永铭又问:“看你谈吐像一个读书人呀!”
“家考乃举人出身,故有所教授。”
“你还未说如何在蒙境做官呢?”
“只因当时无回乡之可能,又因可汗以我父子二人精通汉文,故而求聘以举办铁利部与汉国之安庆公主婚礼,从那时起,我父子便在蒙境为官了。”
“想过回汉国来做官吗?”
闫洪达笑了笑,应道:“想过。但没用。一是铁利可汗不肯让我走,二来家考临终之前有所交待,不让我回乡。”
“恩?他交待你什么了?”
“家考遗言曰,榆林府百姓乃是汉太祖皇帝所弃,此为恨也。我父子即在蒙国有所官职,吃穿不愁,又何必再回去受辱?二来……”
“如何?”
“臣实为顽愚之徒,家考之学识善不能习之一二,哪里还敢去关中卖弄,想来连个秀才也考不上。回了汉国倒成了一介清贫无依之穷士,此非我之愿也。”
闫洪达说完这些以后,心中便感到了一些不快。
他不高兴的不是刘永铭问起以前的往事,而是因为他发现刘永铭是故意拖着自己说些事情的。
登利王公只是让自己求证刚刚张元潮所说的话,但现在二人已经说了许多话了。
如此一来,无论自己如何向登利王公回答,登利王公也一定会起疑的。
刘永铭叹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太史公诚不欺我也。你身为汉人因生活之所需而在游牧为官,此前事之所因,只是你要切记,你身负汉家血脉,凡国家之利,不可轻诽之!”
闫洪达只得应道:“臣知之。只是臣食之铁利之禄,亦要为其进言才是。”
“进言是对的。两国和睦,百姓各自安康,方能求存于世。你的确该进言些非攻、兼爱之墨家之道也”
闫洪达其实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只得顺着刘永铭的话应了句:“殿下所言甚是。”
“没什么便退下吧,本王还等着羊肉吃呢。”
水玲珑剔下的那两条里脊肉明显还没有烤好。
闫洪达马上言道:“臣有一事不明,还请殿下指教。”
刘永铭笑了一声,说:“张元潮没什么话,你倒是话多,想来是刚刚张元潮说了什么话而使登利王公不信吧?”
“正是!王公叫臣来向殿下一询。”
刘永铭看了登利王公一眼,对闫洪达说:“讲来。”
闫洪达说:“往年,您都有出售一些杂货给我们的铁利部的,今年为何不想卖了呢?”
“刚刚说过了,本王用不着那么多羊只,马匹也得不着,自是不想费那些功夫。”
“您的意思是不是以后您都不卖杂项了?”
“不是以后,只是今年。而且也不是不卖,本王身是会卖给朵颜况部的。”
闫洪达马上说:“您可把巧了都给说糊涂了!您拿出手上那把金刀之时一定便已知晓铁利可汗不可能真会将那片草场交给朵颜部的了吧?”
“当然!”
“您来此必是与我铁利部再结好于初吧?”
“那是自然!”
“您即是有意与我们铁利部交好相联,又为何要与朵颜这般交好呢?”
刘永铭笑而不答,好似在说:“这里人多,有些不便明说。”
但闫洪达好似不太明白刘永铭的意思。
他言道:“臣愚钝,还请殿下言明。”
刘永铭又笑了一笑,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