蘸茶鸡。是取童仔鸡一只,用葱姜青盐煮至六成熟后捞出,抹上料酒、蜂蜜,用七成热的香油锅炸至金黄,而后再出锅去骨,切块摆放。”
严真祁看着一同端上来的一杯茶问道:“即是吃的鸡,那这一杯茶是……解腻的?那这个碟子……”
刘永铭笑道:“茶是解腻的,但却不是来用喝的。”
“哦?”
“碟子里的是青盐、胡椒及熬煮收汁后的浓鸡汤,用这杯茶水使其冲淡一些。鸡块即是以此料为蘸。即有鸡味又有茶香呀!”
“原来如此!那另一品是……”
“此道菜即为龙凤呈祥,第一品为凤,另一品即为龙了。此名为飞龙在天。飞龙者,榛鸡也。此物生于契丹、长于契丹。我得此种伺于秦岭高山之内,可不好养活呀!做法上就得用蘑菇相煟,这才好吃。汤色乳白,乃是滋补之美汤呀。”
严真祁却又问道:“那它边上的这一杯茶水又是什么?”
柳先开不识趣地说道:“只是漱口用的。”
谁叫刚刚柳先开说了寻许多严真祁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所以他这才糗了一下严真祁。
“哦!”严真祁尴尬地笑了一声,说道:“我还以为这茶也是用来调味的呢!”
刘永铭笑道:“清漱,即是调味。清正口齿,方能尝出食物原味来。人生正是如此。虽说圣人有言,再思可矣。但凡人哪里真能与圣人同。三思而行,清茶静心,而后再品,又有不同滋味呀。”
“一龄一岁,人生百味。殿下所言极是呀。”
刘永铭问道:“严小侯爷可知此茶为何名?”
严真祁摇头笑道:“我对茶并无研究。”
“此乃武当太和茶也。”
严真祁好似开始自己找话题了。
也许他真与柳先开说不上话,他真正想对话的就是刘永铭。
“武当太和茶?”
“此乃贡茶,饮得此茶。清心怀道,心旷神怡,心境和舒。至太平境,至太和境,至天人境,至无上境,故谓之太和也。民间能产此茶亦无多数,本王王府里其实也就只有一担,还舍不得喝。”
“即是舍不得喝,如何又拿来漱口了?”
刘永铭笑道:“正是因为舍不得喝,放着放着就成了陈茶了。陈茶失味,再名贵也只能胜来漱口了!”
“可惜可惜,这样的茶若是放在西域,定是能卖上大价钱的!”
刘永铭笑道:“此乃岩茶,西番不懂茶道,西域那边更是以砖茶为上,才好销卖呢。即使运去了,岩茶也不好卖呀。不过拿来当摆阔还是可以的。”
严真祁却是疑问道:“即是贡茶,为何上次我觐见皇帝之时,赏物礼单里却不见此种茶类?莫不是……”
刘永铭笑道:“父皇非是看不起严征西,正是为严征西考虑这才不送此物的。父皇所赐之物,皆是能用来销卖,且来西方得大销路之货物。此等茶类并不好卖,赐之无益,故不在赐品单目之中。”
刘永铭这是在给皇帝圆话,实际上就是刘塬有点小气,不太愿意把名贵的东西给出去,给的都是长安城市面上常见的东西。顶多就是送点造办处打造的只有皇家才可以有的东西。
严真祁好似找到了话题,他说:“是呀是呀,我征西大营缺的正是银子呀!皇上果然是想得周道!”
“严小侯爷如此愁容好似不像是为了银子吧?上次即与你说过那些生意上之事,想来能解一时之急,如何还这般苦恼?”
严真祁说:“被六爷看出了我心中不快,乃是我失礼在先了!我不该如此不该如此,罚酒……罚茶一杯吧,”
严真祁说着便喝了一口,放在案边的另一杯茶水下去。
刘永铭道:“你我即是朋友,若是有所愁心,当与朋友相述才是。”
“只因殿下句句离不开小侯爷三字……唉!”
刘永铭奇怪地问道:“严小侯爷何故兴叹?”
“我非嫡子,而长留于长安,怕是……怕是即使父帅中意于我,回归无期,亦是无济于是了!”
刘永铭连忙说道:“说也来是,上一次与严小侯爷说话,严小侯爷便有回西凉之意,如何觐见了父皇之后,还没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