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直达她的心房,她哭着说:“我好怕。”
“不怕,我在你身边。”
两人在雨幕里用力相拥。
跟上来的其他村民陆续抵达。
手忙脚乱帮忙撑伞递衣服什么的。
错落的人群后面。
一束高大的身影,就站在不远处,默默看着紧紧相拥的两人。
宽厚的肩像一座倒塌的大山。
彻底垮了下去。
陆行知身上昂贵的西装早已湿透。
银发被打湿,不断往脸上滴着水。
垂在身侧的双手,沾满泥土也盖不住手上斑斑的血迹。
他右手紧紧握着那只浅色运动鞋。
鲜血从手指滑过鞋面,滴滴答答,掉在湿咸的泥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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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田镇人民医院。
病房里充斥着刺鼻的消毒水味。
宋词被送进医院没多久就发烧了。
一方面是淋了雨又担惊受怕。
另一方面,也跟她伤口感染有关。
警方来做了笔录,了解了来龙去脉。
初步认定宋建成是意外身亡,宋词为正当防卫不构成犯罪。
但具体的,还得等最终调查结果。
警/察走后,宋词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
陆行知走进病房时。
病床上的女孩正安静睡着。
雪白的小脸儿没有一丝血色,像一只易碎的瓷娃娃。
唯有右手臂那道被处理过的伤口,还有些触目惊心。
除此以外,更扎眼的,是宋词紧紧与廉景澄十指交缠的左手。
从山上下来她一直处在惊恐的状态。
他有试图抱她,或是跟她说说话。
她都不怎么回应,只是一直窝在廉景澄的怀里。
小手一直握着廉景澄的,怎么都不愿松开。
即便到了医院,即便已经睡着,也是如此。
廉景澄看向他,“你......要不要去换下衣服?”
陆行知这才将视线从交缠的手上挪开。
低头看了自己一眼。
手上还有刨完土沾上的泥巴。
被雨水打湿的西装皱皱巴巴,裤腿上全是黄泥。
很难将这样一个邋里邋遢的人,跟平素的陆行知扯上关系。
他自嘲地笑了笑,“不用,我想看看她。”
廉景澄闻言,稍稍动了动身子,本想挪个位。
可就这么一点小动静。
熟睡的女孩却拧着眉哼了一声,像是生怕廉景澄离开似的,将握着他的手扣得更紧。
身体也不自觉朝他的方向挪了挪。
陆行知呆呆地站在原地。
门缝溜进来的风吹在他身上,冰冷刺骨。
他的女孩,他心爱的人,他视为生命的宝贝。
此刻正依赖着其他男人。
不是他,是另外一个男人。
还有什么比现在更让他锥心般地疼?
应当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