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雨时走出来,才发现杜淮的身后还跟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那男人约摸四十来岁,手拿公文包。
似乎在哪见过。
杜淮见她出来,迎上去,“太太。”
“有什么事?”
“这位是张律师,集团的法律顾问,也是顾总的私人律师。”
张律师......
提起名号,姜雨时总算有了印象。
当初程文君设计陷害她入狱。
就是这位人称江城律政第一辩的张律师来帮她处理的。
姜雨时回神,点点头,“张律师是来看望沉舟的吗?
重症监护室不能进去,要看的话只能隔着玻璃。”
杜淮有些尴尬,舔了舔唇,“那是其次的,张律师今天来,是有其他事要找您。”
“什么事?”
张律师掏出一沓文件递过去,接过话,“您好,顾太太,这是顾先生之前立的遗嘱。
遗嘱签订日期为你们结婚登记那一天。
顾总的遗嘱里表明,他名下所有的不动产、现金债券以及顾氏集团所有股份都由您继承。
这是明细表,需要您签字确认。”
‘遗嘱’两个字涌入耳朵。
姜雨时的脸瞬间沉下来,“什么遗嘱?哪门子遗嘱?
他活得好好的,你给我看什么遗嘱?!”
张律师被呛得接不上话。
杜淮连忙打圆场,“太太,顾总现在的情况确实需要......”
姜雨时没给他说完的机会,“杜淮,你也跟着魔怔了吗?
他活得好好的,只是暂时还未苏醒。
你带着人拿遗嘱过来干什么?你想咒他死吗?”
杜淮眼睛有些红,“太太,顾总现在这样我也很伤心。
可顾氏集团不能一直群龙无首啊。
这三天,集团董事会的人都快闹翻了天了。
再没有人主持大局,集团肯定要乱成一锅粥的。”
闻言,姜雨时没有吭声。
眼泪氤氲在发红的眼眶里,随时都会决堤。
阳光洒在她身上,将她那张原本就没有血色的脸照得更加透明。
看上去脆弱得像随时会被风吹走似的。
好半天,杜淮声音有些哽咽,“太太,集团是顾总的心血。
我想他也不希望集团混乱,股东内斗......”
姜雨时冰凉的手指微微收紧。
半晌后,才缓慢接过张律师手中的文件,“他很快会醒,这张遗嘱不能作数。
至于顾氏集团,我会代为管理一段时间,直到他醒来。”
这样也好,杜淮点头,“我这就让人去董事会提议。”
杜淮和张律师走后。
姜雨时站在过道,又低头看了眼手里的遗嘱明细。
那个傻男人怎么会那么傻?
居然把所有财产都给了她?
还有,哪有人活得好好的就立遗嘱的?
他不知道这是不吉利的吗?
他真的是个大傻子,好傻好傻的大傻子。
姜雨时将文件抱在怀里,贴在靠近心口的位置。
大傻子,你要早点醒过来,你知道的,我不会擅长管理企业。
不早点醒来,我迟早会败光你的家产。
-
十月十日。
顾沉舟熬过了最危险的前七天。
终于脱离危险期,转入了高级VIP病房。
姜雨时大部分时间都住在病房里,看护顾沉舟。
她每天的动向很规律。
一早开顾氏和程氏的视讯会议。
开完会就处理前一日积下来的工作。
下午给顾沉舟翻身、拍背,用温水擦身,毛巾敷脚。
这些事应该是护工来做。
但她更倾向于自己动手,除非是有其他事耽搁,否则全部亲力亲为。
每天陪着他,跟他说话。
聊聊天,分享所见所闻。
尽管床上的男人从来没有任何反应,哪怕动一动手指头,也没有。
大家都知道她这是在自己给自己找事做。
或许忙碌能让她少一些胡思乱想。
所以都没有阻止她。
至于孩子,隔两天陈兰或林荷会带到医院来看看妈咪和爹地。
孩子们懂事,每次来都会拉着顾沉舟的手说好多话。
......
这天,姜雨时一如既往给顾沉舟擦完身。
等等在沙发上写作业。
晚晚则帮着妈咪倒水盆里的水。
病房里来了位不速之客。
晚晚一眼就认出那个漂亮的女人和她身边的小男孩儿,“霍许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