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明哲保身吗?」
在赵瑛开口前,锦晏便打断了他。
赵瑛默然。
他确实想说这个,可锦晏已经猜到了他的想法,他便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了。
不提先前对锦晏的了解,只说锦晏入宫后这一月来的相处,就让他发现锦晏虽然心软,却也十分固执果决,她所决定的事,轻易不会更改。
锦晏慢吞吞走着,看到有小鸟在枯黄的草地上觅食还会将自己随身携带的点心分一些揉碎了丢出去,看着小鸟衔着点心离开,她也会露出开心的笑。
赵瑛知道,她是想出宫了。
这天下人,多的是挤破了脑袋想往皇宫里钻的,像北地王府这对兄妹一般,把皇宫当作牢笼的,属实是少见。
一路无话。
他们回到住所时,萧去疾正在往外走,侍从拿着大氅在他后面追,看到锦晏之后,他才停下来。
「回来了?」
萧去疾三步并作两步,飞快上前,拉着锦晏一顿打量,又握住她微凉的小手暖了暖,「炉火都烧热了,快点进屋。」
从入宫开始,萧去疾的神经就时刻都紧绷着,生怕锦晏被不长眼的人算计暗害。
但他是男子,身份不同寻常,不能随意在宫中走动,便只能干着急。
若锦晏在规定时间内回不来,纵然触犯宫规龙颜,他也一定会翻遍整座宫殿,将妹妹找出来。
回到屋中,褪去了冰冷的外衣,坐到路边烤火之后,锦晏便同萧去疾说去了路上听闻的事。
萧去疾面色如常,显然已经知道了。
随后他又从身上掏出一个细小的竹管,从中取出细小纸张后递给了锦晏。
锦晏接过看完后便立即将其抛入了火盆中。
看着纸条被炭火吞噬殆尽,锦晏才道:「如此说来,我们出宫有望了。」
萧去疾点头,压低声音道:「明日早朝,会有人弹劾阿父居功自傲,不听朝廷调令便擅自出兵追击匈奴,届时以周御史为首的人亦会从礼法出手,指摘我一个外男住在宫中的不合理性……如果一切顺利的话,那我们不日便能出宫了。」
困在这小小的皇宫之中,时时被监视,处处受掣肘,虽然可以策反对朝堂不满的人士,在宫中埋下一些眼线,但总体来说,是弊大于利的。
唯有离开皇宫,才有他施展身手的机会。
次日。
早朝刚开始,便有人上奏弹劾大将军萧羁,说他居功自傲,拥兵自重,藐视朝堂法度,不听调令便私自出兵,且在战胜后依旧稳坐西北,不肯收兵回朝,其险恶用心,昭然若揭!
说罢,他们便摆出从各方搜集来的证据,并将其呈到了天子面前。
「不止不肯收兵,还大肆搜刮匈奴的牛羊,私自豢养马匹,大将军野心之勃勃,显而易见!」当即就有人反驳,「大将军负责镇守西北,本就有强兵的职责,他豢养牛羊马匹,也是在职责之内,难道因为他履行了自己的职责,包围了边地安稳百姓安宁便要说他有不臣之心,便要判他有罪吗?」
「是啊,若没有大将军戍守边疆,只怕整个北方都会被异族骚扰不得安宁,要包围边疆,便要有强大的将士和足够的粮草,据我所知,今年的冬衣都还没送到边疆吧?」
原本也想弹劾萧羁的少府官员,一听到殃及池鱼了,有的立即闭了嘴,有的则替萧羁说起了话。
「是啊陛下,建国以来少府便连年亏空,入不敷出,大将军在北地施行的屯田之策,可是大大缓解了少府的危机啊!」
另有人说道:「大将军打了胜仗,
斩杀了匈奴单于的叔父右贤王还有左右大将,大当户,这是扬我国威、报匈奴南下侵扰我国边疆之仇的最好时机,不将那些牛羊马匹抢来,难道还要将其留在匈奴,任由他们继续壮大,再来侵犯我国疆土?」
说着,这人看向最初弹劾那人,「李大人,你几次三番都提起大将军豢养匈奴牲畜,莫不是不忍匈奴人在这冬天挨饿受冻?」
此话一出,那人顿时冷汗直冒,倏地跪下便开始磕头请罪,说自己绝无此意,他对大夏对陛下忠心耿耿,可惜天子面色深沉,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一时间,群臣静默,不发一言。
就在这时,一身形高瘦的文官出面,大声道:「陛下,纵然大将军豢养牲畜合情合法合理,但他拥兵自重不停调令却是不争的事实,请陛下招大将军回朝,按律惩处!」
话落,之前那人立即反驳道:「御史大人,大将军才打了胜仗,在北地军民心中的威望正是最高的时候,此时招他回朝,按律处置,且不说北地军民会如何想,一旦匈奴得知大将军不在北地驻守,那他们会不会集结其他被打压的胡人,一起进犯我国边境呢?」
御史大夫周进面色不变,淡淡说道:「陛下仁德爱士,朝堂之中人才济济,总有可以接任萧羁的人选。」
那人继续反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