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晏摇头,“算了,一会儿就要吃饭,睡也睡不安稳。”
正说着,阿娆回来了,手里拎着两只鸡,还有满满一筐子的鸡蛋和萝卜。
“看这些东西,都是刘阿婶让安安交给我的,说是这两天吧咱们都累坏了,给咱们大家补补身子。”
阿娆说完,又奇怪道:“殿下,你怎么不去屋里睡啊?”
“睡不着……”
“被吵醒了。”
锦晏和乘影同时开口,阿娆一下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公主,你等着啊,我去给你报仇。”
说罢,阿娆便直冲厨房,没一会儿,厨房又响起了鸡飞狗跳的声音。
锦晏看了乘影一眼,“你这么想看晚江被打啊?”
乘影:“他该打。”
但晚江的魂魄实在有些太弱了,他出手的话,即便不用什么力道,晚江都得重伤。
锦晏有些无奈,想到什么,又抓过乘影的手仔细查看。
昨晚他们救助百姓的时候,明明山洪已经爆发了,可有的人就是不信邪,怎么也不听劝,死活不肯离开家里,为了将那些人成功转移,乘影可是费了不少工夫。
在不用妖力不用武功的情况下,烟染和阿娆都不能跟那些力大如牛的壮汉对抗,只有乘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制服那些人。
但也仅仅是制服而已。
发现乘影并不会伤人后,有些人便有恃无恐起来,对着乘影拳打脚踢,好将他们家园庄稼被淹无奈之下被迫转移的怨恨发泄出来。
她看到了,便让乘影打晕了那个人,杀鸡儆猴,后面果然闹事的少了一些。
但当时情况紧急,她也没有时间去关心乘影有没有受伤。
看着乘影手背和手腕上的淤青,锦晏闷闷道:“我该下令,让你杀了那个人。”
乘影听罢摇了摇头,他半蹲下来,手放在摇椅的扶手上,从另一个角度看像是在拥着锦晏。
他平视着锦晏的眼睛,眼神温柔而包容,“你不会,你是曦国的公主,他们是曦国的子民,也是你的子民,他们并没有犯下该死的罪,你不会杀他们。”
哪怕她从未有一天是在皇宫长大,哪怕曦皇也没有对外承认她这个女儿,可锦晏是曦国公主这一点,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她很小便看到了民生多艰,故而才会跟山下百姓打成一片,教授他们种田的技巧,帮助他们改良农具,教他们沤肥,教他们养殖,让他们再也不用为生机发愁。
这么多年来,她所做的从来都是为了强国富民,而不是欺凌弱小,滥杀无辜。
乘影没用什么华丽的辞藻,可他的话,就是比所有夸奖还真诚。
锦晏有些受不住他那虔诚真挚的眼神,她咳了一下,将视线转移到了乘影颈间,“你把我想得太好了些。”
“殿下本来便是最好的。”乘影说。
没等到锦晏的声音,他低头一看,才发现锦晏正盯着他的喉结发呆。
乘影一愣,不知为何耳根忽然烧了起来。
“别动。”
锦晏忽然说。
乘影微微不解,“殿下,我没动。”
锦晏伸手,手指按在了他的喉结上,“我说,让它别动。”
才说完,乘影的喉结便从她手下滑走了。
乘影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他不自在的咳了一声,刚想开口,锦晏已经收回了手,没了奇妙的触感,他的喉结却不受控制地滚烫了起来。
锦晏重新躺回了摇椅上,她依旧看着乘影,笑道:“原来也有你控制不了的事情。”
乘影一时无言。
他控制不了的,又何止是喉结。
突然旁边传来一声咳嗽。
两人回头,看到了站在水庭对面笑容有些古怪的阿娆,不知道已经来了多久。
“怎么了?”锦晏问。
阿娆微微犹豫,想了想,还是说道:“狐狸精传来消息,那几个百姓又在闹事,说他们听信我们的话从山上下来了,现在山洪暴发,将他们的家和地都淹了,他们没有家,也没有了庄稼,我们得赔偿他们的损失,帮他们盖房子给他们银钱,直到来年庄稼收成之时。”
锦晏:“还有吗?”
阿娆:“有几个是转移不及时受了伤的,说都是因为我们嫌贫爱富先通知了住在山下的人家,没有及时通知他们,也没有及时保护他们转移,所以才导致他们受了伤,让我们在盖房子和给银钱之外还得给他们药费,直到他们恢复。”
锦晏打了个哈欠,“就这么多了吗?”
阿娆顿了下,先看了乘影一眼,乘影立即意识到她要说的事情不简单。
“怎么了?不能说吗?”锦晏说。
阿娆:“这个是最过分的,他家儿子幼时得了伤寒,医治不及时留下了病根,说话一直结结巴巴,而且一只眼睛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