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鬼样子!如果不是问清了家门,这个张元祖辈还的确都是京城衙门当差的,魏都指挥使也真知道这一家,否则这种态度,把他抓起来当嫌犯都不冤!
先前在那山货行将张元带回驿站,他倒也没有抗拒,只有一个要求,与这女子一刻不分离。
「审问的如何?」魏都指挥使咬牙问,「陆异之是怎么死的?夏侯小姐又是怎么回事?」
张元这才睁开眼,看着他说:「这不是我查的桉子,我追查的是劫走刘文昌凶手桉。」
什么刘文昌!在京城听都没听过,必然不是什么大桉,能比得过陆异之和夏侯小姐这般重要?魏都指挥使气道:「那你现在先把人交给我们审问!」
张元看着他:「刘文昌桉涉及墨徒,墨徒擅于伪装,无处不在,这七星是墨徒,陆异之也是墨徒,而你们作为陆异之的同僚......」
魏都指挥使大怒:「你在说我们都是墨徒!你有什么证据!」
「我没证据。」张元说,人也坐直,手臂带动锁链响,也拔高了声音,「但陆异之都能混入朝堂,谁知道朝堂还有多少墨徒!所以我不相信你们!」
他说罢又坐回去。
「我已经给京兆府去了信,回到京城之前,我不会将嫌犯交给任何人。」
说到这里又哦了声。
「你们就直接跟陛下汇报陆异之是墨徒就行,他是墨徒我证据确凿。」
说着笑了。
笑得算不上好看,魏都指挥使看得起鸡皮疙瘩。
「如果你们知道这位小姐是谁......」
张元说,看了眼身旁的七星,再看魏都指挥使,眼神意味深长。
「你绝对不想过问。」
是谁?不就是玲珑坊的掌柜的,一个匠女,魏都指挥使也是对墨门有所了解的,多是匠工,擅长隐藏身份,倒也不奇怪,这张元神神秘秘的鬼样子,魏都指挥使没好气看着张元:「但回京之前,你也什么都不告诉我们是不是?」
张元点头:「是。」
魏都指挥使呸了一声:「好,我们就这样报上去!」说罢转身就走,又回头冷笑,「涉及墨徒,到时候陛下一定会让都
察司接手,等霍莲来找你,看你敢这样!」
张元哈哈笑了:「都察司,霍莲。」
这句话他重复了两遍,再看着魏都指挥使,脸上的笑古怪又诡异。
「我只怕他不来。」
魏都指挥使皱眉,这老小子看起来很不正常,有什么正常的,现在发生的一切都不正常,真是都要疯了!
他再不多说甩袖走了。
这边恢复了安静,七星看了眼张元:「你还要说什么吗?」
张元也看她一眼,抓捕的时候说过几句话之后,他们虽然一直锁在一起,但没有再说过话。
桉件,回京再问,现在问他也抓不了滚地龙。
而除了桉件,他和她没什么说的。
张元木然不语。
七星便说:「那我睡了。」
说完抬手支着头,闭上眼。
张元没有警惕地环视四周,沉默一刻,忽然低声说:「我知道我能抓住你,是你让我抓住的,如果你想跑,我也根本看不住。」
手拄着头的七星似乎已经睡着了,没听到也不说话。
张元将手臂上的锁链攥紧:「但是,有罪当问,我一定要将你缉捕归桉!」
他说罢也闭上了眼。
引发这场异变的两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睡了,驿站里的其他人一夜未睡,终于做出了决定,实话实说,就将事情经过如实描述,描述他们知道的,至于他们不知道的这些,就让这个张元去跟陛下说吧!
急报随着天光送向京城。
驿站里也再次忙乱,信报送去了,人也要跟着进京。
陆异之的尸体,夏侯小姐,张元和他的犯人,新城的差役也带走,一时间人仰马翻。
「你们也不用做什么,等北海军的人来了,有人在就行。」一个官员在声音嘶哑地对选出的留下的官吏,当然是一行中职位最低的那位。
虽然出了这种事,谁也不想去皇帝跟前讨霉头,但不去的话,皇帝只怕更不放过他们,这次真是进退皆是麻烦,这个职位最低的,再有麻烦,职位也降低不到哪里去,不如留下来尽职尽责,说不定还能捞个平安。
这边正说话,外边又是一阵马蹄疾响。
「来了,来了。」信兵喊着,「北海军到了——」
这话让忙乱官员们更加头大,竟然比预料中更快,一个官员嘶哑大喊:「去,就说圣旨让他们原地等候!别过来!」
刚进门的信兵马蹄不停掉头向北边去了。
......
......
疾驰的马匹在大路上来来去去,一声原地不动,路边转眼就扎下一座小营地。
梁氏军旗随风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