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几乎每个月都有寻人的报桉,不过这些多是乱跑的孩童,独行的妇人,且都是贫民小户。
高门大户家的孩童夫人小姐出行,车马齐备,仆从相伴,去的地方不是喧闹的酒楼茶肆,就是有名的园林寺院,拐子都进不去,何谈拐人。
所以当京兆尹在睡梦中被叫醒,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谁丢了?」他问,推开跪着给穿鞋的宠婢,「夏侯小姐?哪个夏侯?」
当值的曹吏擦着鼻头的汗说:「当然是东平夏侯氏,给陛下讲尚书尊为先生的夏侯家!」说罢似乎还怕府尹不清楚,又补充,「跟陆异之先是相亲相爱又互相指责的夏侯......」
府尹已经穿上鞋子,披着衣袍站起来,没好气打断他:「知道了知道了。」说到这里又停顿下,「说是丢了?什么时候发现不见的?他们家找过了吗?比如河边小楼什么的。」
夏侯小姐该不会是自尽了吧。
跟陆异之的事闹得这么大,表面上看起来没事,但到底是闺誉被毁,又或者对陆异之情深难忘,所以寻了短见....
这才是常见且合情合理的。
「大人,夏侯先生夫妇说女儿绝不会寻短见。」曹吏也忙打断府尹的臆想,「他们已经问遍了夏侯小姐常去地方,常来往的小姐们,都寻不到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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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回来再跟他算账!」招呼其他人,「速速列队。」
京城的夜似乎喧闹了一个晚上。
天光微亮时,大厅里的灯火也快要燃尽了,陪坐在厅内的府尹勐地打个盹醒来,忙看向一旁的夏侯夫妇。
跳跃的灯火昏昏的视线,让夏侯夫妇的脸色更加灰暗,一夜之间似乎老了很多。
昨晚怎么劝,他们也不肯歇息,府尹也只能陪着,此时端起凉了茶喝了口,轻声劝:「夏侯先生,去歇息会儿吧,您看这一时半时也没什么新线索。」
如同所有的贵女一样,夏侯小姐的活动范围其实很小。
昨日她带着一个婢女一个车夫出门去装表一幅画,画坊已经被翻个底朝天了,画坊的伙计掌柜,甚至东家也都被拷问一晚上了,结果都没有见到夏侯小姐。
所以说夏侯小姐在途中莫名其妙消失了。
大街上人来人往,但也没有谁会特意盯着一个小姐的车马,再加上街上的人也都散去了,问都没办法问。
「城门没有见到夏侯小姐出城,可见应该还在城内,咱们京城很大,但,先生放心,再大,也是能一寸寸翻遍,这需要时间,您一定要保重自己......」
府尹正劝着,一个官吏带着差役扯着一个乞丐冲进来。
「大人,有人见过夏侯小姐!」他喊。
原本枯坐呆滞的夏侯夫妇顿时站起来,盯着那个被推过来的乞丐。
「我不认得夏侯小姐,我只是听到描述像。」乞丐显然也很害怕,急急说,「我,我,当时在睡觉,旁边突然冲出来一人惊醒了我,看到那人拦住一辆马车,说小姐,我们公子有话说......」
说到这里他又缩缩头。
「听起来像那种男女私会,我就探头想看清。」
乞丐也是很喜欢看这些男女之情纠葛的。
听到这里,夏侯夫人急问:「什么公子?」
乞丐摇头:「他没说,他就说了公子,然后小姐的停了,那人上前递了一张纸,然后调头就跑了,再然后,那位小姐似乎很生气,让车夫追着那个人,然后就进了那边的巷子......」
他伸手比划着,指着方向。
「然后,我就不知道了。」
这等于什么都没说,府尹喝问:「那人的样子你记下了吗?」
乞丐又缩头:「那人,那人的样子很普通,我.....只记住了小姐的样子。」
府尹冷冷说:「那你去牢房里慢慢想想。」
乞丐大惊跪下:「老爷,老爷,饶命啊,我真记不得。」
府尹摆手「拖下去。」
差役们立刻将乞丐堵住嘴拖了下去。
虽然终于有线索了,但依旧不好查啊,府尹转过身安抚夏侯夫妇:「先生夫人莫急,说记不得样子,见到人就肯定能指认,我们接下来带着他沿途一家一家辨认,虽然,这样做有些麻烦,也可能会被拒之门外,但是,请先生夫人放心,本官一定在所不惜.......」
他的话没说完,被夏侯先生打断。
「是陆异之。」他说。
府尹差点被口水呛到:「夏侯先生,这,这可不能信口就说啊。」
夏侯小姐是跟陆异之有恩怨,但不能出了事就认定是陆异之干的。
「陆大人昨日奉命出京了......」府尹说。
夏侯先生再次打断他:「对,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