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无德,西北军盲从,百姓们都没活路可走了!兄弟们,便是为着天道,为着咱们脚下这片土地,和那些无辜死去的百姓们,和他们拼了!”
此刻的梁庆徳,虽然大义,但也有私心。
毕竟他跟随西北侯多年,此刻反水,想来日后在皇帝面前也不见得能吃得开。
所以,若是能救下这冯齐。
皇帝面前的红人。
日后于他的前程来说,也是有些裨益的。
于是私利加上公道,他倒是真真切切的要护着冯齐。
可惜,冯齐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弱。
皇甲军的人员从来都是精中挑优的选。
所以,以一敌百的话,可不是空口说的。
一千人,舍去那些在远处帮着百姓们的,近处的一个个都真刀真枪的跟西北军杠上了。
这还是头一回,大魏双雄火拼呢。
因此,场面格外的壮观。
你砍我一刀,我回穿你一枪。
原本都是大魏的子民,同袍的兄弟,此刻却打得难舍难分。
冯齐的脑袋,价值百金。
自然,那些砍杀他的人围过来的就更多。
而冯齐却不是恋战之人。
因为车轮战的话,无论他有多少本事,也抵不过力气的消弭。
因此,他从一开始就没想着要硬扛。
既然这指挥之人是柳二爷。
自然擒贼先擒王。
于是,与扑过来的西北军对打了几个回合之后。
一个跃身就跳上了马,而后看了一眼柳二爷刚刚所在之处。
这一瞧,人却不在了。
“果然是要跑!”
所以,他也不在这里恋战,策马扬鞭就追了出去。
与他同行的,不过周围十余人。
只见他们犹如一根利箭,入了西北军之中就有万夫莫敌的本事。
砍杀一路,追风一路。
奔着消失的柳二爷方向而去。
后头那些还想要追的,却被愤怒的安州军和百姓们围了上来。
大家伙儿都杀红了眼,管他什么西北军,安州军的。
提刀就是砍。
西北民众的彪悍之风也在此刻展露无疑。
仅凭几把砍柴刀也能舞得虎虎生风。
好些个西北军的将士不察,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脑袋开花!
三千的西北军,战斗力确实不弱。
但面对多十倍的安州军和数万众的百姓,还是落了下风。
可即便如此,那骨子里的血性还是让西北军咬着牙坚持。
眼看冯齐已经奔着柳二爷的方向追了出去。
群龙既然无首,那自然是收复西北军的好时候。
于是就看到梁庆徳登高一呼。
颇为义勇的喊道。
“咱们都是大魏人,是西北大地的子子孙孙,为何要让姓柳的这么一鼓动便自相残杀!”
“西北军们,你们回头看看,带你们来的柳二爷呢!他这是拿你们的命给自己铺回家的路啊!”
“快快放下兵器,便能饶尔等一命!”
梁庆徳这么一喊,安州军人人也都跟着喊了起来。
“饶尔等一命!”
“饶尔等一命!”
本来这就是自相残杀,比起大金敌军,他们之间并没有国仇家恨。
所以这么一喊之后,好些个西北军撑着的那口气就散了。
也不知是谁先放下了手中的兵器。
而后接二连三的也就束手就擒了。
梁庆徳见状,立刻就高喊道。
“收了他们的兵器。”
“是!”
柳二爷带了三千西北军来,如今血战一场之后,剩下的不足两千人。
此刻人人的脸上都挂着同袍的血。
在兵器被收缴之后,他们也不知该何去何从了?
安州军和百姓们的损失更大。
少说也是几千人无辜的丧命于此地。
一场地动夺走了他们的家园,亲人和赖以生存的土地。
可现在,这场内讧和自相残杀,让他们的心更是开了不少的口子。
汩汩的流着血。
有那痛心疾首的百姓高声哭诉了起来。
“天爷啊,我西北百姓究竟是做了什么孽?为何要被如此对待!”
他一喊,所有西北军和安州军都沉默了。
此刻的他们,眼中也显现出了迷茫和愧疚。
是啊,他们日夜练兵,难不成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将手里的矛盾,还有刀枪,加诸在百姓头上的吗?
他们究竟是在做什么啊?
一时间,原本就满目疮痍的西北大地之上,更添许多的绝望和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