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复粹依然背对着朱慈烺等人,慷慨地道:「殿下若觉得草民有罪,但杀无妨,草民绝不会有一丝怨言!」
朱慈烺闻言,眼中杀意更盛。
他知今日若不杀了范复粹,对方来日定会惹下祸事,到时他的父皇亦会迫于无奈,将对方斩杀。
这样他的父皇不仅会因为朝令夕改而圣名受损,还会背负滥杀忠臣之名。
只是他随即想到范复粹此来也是为了大明,可算是一片忠心,若就这样将之斩杀,亦有些不忍。
就在朱慈烺犹豫之际,范复粹的声音又响起道:「殿下,若您不打算杀草民,那草民就先告退了!」
他说罢,便缓步前行。
朱慈烺见状,眼中纠结之色更重。
而一旁的范景文也数次张嘴,最后却都闭上了。
「范复粹,念你一片忠心,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
「在明日日落之前,你若离开京城,先前之事本宫便不再追究,否则,休怪本宫无情!」
朱慈烺在范复粹快走出中门时,高声喝道。
随着这番话出口,他亦感到一阵轻松。
「谢殿下!」
范复粹缓缓转身,恭敬地行了一礼,随后快步离去。.Ь.
范景文见状,犹豫了一会,躬身道:「殿下,范复粹也是一时……」
「范卿,你毋须再替他求情,本宫已给过他机会了,若他再不知进退,会连累更多人!」
「至于你,若是有空,就好好想想,该如何让陛下放心!」
朱慈烺沉声打断范景文的话后,一脸凝重地道。
范景文自也知道这些事都瞒不过朱元璋,却未想到朱慈烺会如此坦言,有些诧异地看向对方。
当他见朱慈烺正盯着他时,心中不禁有些发虚。
要知他虽未参与范复粹之事,却一直在筹谋该如何保住王章、陈良谟的家小。
其实他本不愿参与此事,只因左懋第等人多次劝说,他实在推辞不了。
加之他得知王章和陈良谟是受王德化胁迫,而朱慈烺似也想法外施恩,才勉强应下。
此刻见朱慈烺眼中隐现杀意,又想到先前之言,便知对方是因范复粹之事动了杀机。
就在他想着该如何回旋时,突然听到朱慈烺的声音响起道:「范首辅,本宫今日会将王章和陈良谟满门斩首!」
「念在他们先前叛军围城时,亦有些功劳,就不予以示众,至于他们的身后事,就由你处置吧!」
范景文闻言,沉默了一会,一脸犹豫地道:「殿下,王章和陈良谟确实该杀!」.Ь.
「可他二人也是上了王德化的当,加之家人被擒,才被迫做下错事,可否为他们留下一点血脉,也算......」
「魏首辅!」
朱慈烺高声打断他的话,沉声道:「谋逆之罪,当夷九族!」
「本宫今日只灭他三族,已是法外开恩。」
「若再姑息养女干,岂不是助长了那些目无法纪之人的气焰?」
朱慈烺说罢,也不再理会范景文,当即快步朝外走去。
范景文长叹了一口气,又急忙跟上去,恭送朱慈烺离去。
朱慈烺离开范景文府邸不久,有关范景文府中发生的一切就已送到了朱元璋的手中。
朱元璋看完后,捏了捏眉头,吩咐李五哥道:「你即刻去传咱的旨意,诛杀王章、陈良谟三族!」
「另外严密监视范复粹一干人,若他们明日不离京,以附逆罪将之擒拿!」
李
五哥闻言,有些犹豫地道:「陛下,这几日您已杀了三千余人,京中官员皆是人心惶惶!」
「而范复粹一直有忠义之名,在朝臣中威信颇高,加之您才封他为工部尚书,若此刻将之擒拿,会否不妥?」
朱元璋摇头道:「咱先前见他对太子忠心,才赐官予以敲打,现今他既执迷不悟,而太子亦无法制约,那就留他不得了。」
「至于那些官员,你不用担心,他们大都是些软骨头,也就只敢在背后议论几句,翻不起什么浪!」
「而且现今京城在咱们的掌控中,若真有不怕死的,直接杀了就好,至于空缺可从国子监......」
他说着,又停了下来,看向李五哥道:「咱先前让你查冯厚敦到京后的情况,你可曾派人去处理?」
李五哥点头道:「末将已经查清楚了,冯祭酒到京后,一直都在国子监完善规章,整顿风纪,既未外出,亦不曾与其他人往来,并无甚特殊之事。」
「只有在刚接手国子监时,因前祭酒联合了监丞、典簿和一些有势力的生员,借故捣乱,曾与他们发生过冲突。」
「皇后娘娘得知此事后,曾让蒋大人(蒋德璟)去训斥了众人,并将闹事的生员赶出了国子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