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见田淑英及其身后十几人皆一身戎装,便知应是周后知晓了午门之事,担心他的安危,才托词让他回去。
他心怀感激的同时,对周后的手段也更加佩服。
因为周后此刻召他,既保持了他勇武、有担当的形象,又让他免于危险。
要知他先前在端本宫的表现确实出彩,但世事难测,特别是刘昌等人是有备而来。
若是他在午门遇险,或者纵使不遇险,只是应对不当,亦会让他太子的形象受损。
但现在有周后的诏命,而大明一向倡导儒学,孝道更是重中之重。
所以他此刻返回,众人也只能说他孝顺,绝不敢说他懦弱。
而且周后应也想到他可能会拒绝,所以才让田淑英前来。
因为田淑英不仅武艺高强,还颇有心计。
加之她前不久已晋封为淑妃,亦算是朱慈烺的长辈。
若他执意不从,田淑英完全可以将他强行带回。
朱慈烺想到这,虽觉得此法对他有利,却也容易助长刘昌等人的气焰。
同时亦知若不能说服田淑英,恐怕今日也去不了午门。
他略一沉思,便上前低声道:「淑妃娘娘,本宫知你和母后是一片好心。」
「不过你们放心,本宫已安排好......」
「你说的是那一万兵马吗?」
田淑英未等他话说完,便打断道:「若那是你的倚仗,本宫劝你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你那一万人在距离京城五十里的地方已遭遇伏击,听说伤亡颇重,又有强敌窥视,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赶到京城......」
朱慈烺闻言一惊,不过当他见刘昌正向这边张望时,又强行恢复镇定。
当他稳住心神,想着该如何说服田淑英时,听到对方柔和地声音响起道:「太子,我知道你父皇给你力量的同时,也给你带来不少压力。」
「但你父皇已执政十余年,又曾在梦中得到太祖的指点,要知太祖是何等人物,他可是仅凭一个破碗就打下天下的天纵之才。」
「在这数千年的历史里,也就只有汉高祖勉强可与太祖比肩,所以你以你的父皇为榜样固然好,但也不可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要知你尚未及冠,来日方长,而且今日在端本宫的表现就已很好,我和你母后知道后都十分欢喜......」
朱慈烺见一向冷峻,不假颜色的田淑英突然软言相劝,心中也颇为感动。
只是他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不愿将所有的重担都压在周后身上,加之他自信以其能力足以应对午门之事,便坚持道:「淑妃娘娘,你说的琅儿都明白!」
「不过你们放心,伏击之事我和申先生已考虑到了,而且此次随我回来的是金铉和吴老六,他们......」
「太子,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田淑英见朱慈烺依然坚持,不禁变色道:「你可知此次偷袭你兵马的是何人?」..
朱慈烺见田淑英又变了称呼,知对方已动怒。
不过他仍恭敬且从容地道:「若琅儿没有猜错,应是狼兵吧!」
田淑英摇头道:「不光是狼兵,还有金声桓的兵马!」
「另外指挥这次偷袭的人是宋献策,这宋献策你应该知道,他曾是李自成的军师。」
「虽说朝中不少官员都看不起他,但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要知李自成自得宋献策相助后,便少有败绩。」
「此次若非他与金声桓有
所龃龉,你那支兵马早已全军覆没,哪还有机会说嘴......」
朱慈烺听了田淑英的讲述,心中又是一惊。
要知他与申湛然虽已想到有人会偷袭,却未料到宋献策和金声桓会掺和进来。
此刻见田淑英说得如此清楚,有些诧异地道:「淑妃娘娘,您一直在宫中,怎知道得如此清楚?」
田淑英闻言,眼中突然闪过一缕敬佩之色,缓颜道:「这些都是你母后告诉我的,而且你母后已谋划好一切,你切不可像我那样......」
原来自朱慈烺率军离京后,刘昌等人就表现得颇为跋扈。
不过他们因对周后有所顾忌,便一直借宫人试探。
特别是申湛然战败后,他们表现得更加肆无忌惮。
田淑英虽对此有些不满,但因田贵妃薨逝后,除了周后帮过她外,宫中诸人大都没给她好脸色,所以也并未理睬。
没想到刘昌等人竟将毒手伸向了朱慈炤,若非她及时发现,朱慈炤早已殒命。
田淑英本是外冷内热的性子,经此一事,知道若不给刘昌一点颜色,对方还会加害朱慈炤。
于是她仗着自己武艺高强,便准备去刺杀刘昌,一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