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这老鬼死后在这皇城下扎根那么多年,真个就眼瞎到什么都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什么”
“看不出来……”
“嘘!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你们各自都拿捏着分寸,别给大家伙儿招祸!”
“对对对,还是说些旁的吧,别再在这些事情上头兜转了,一个不小心招惹了什么,吃旁人一顿教训,那就不好了。这可是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大家都消停着些……”
“正是这话!我今日就是出来坐坐顺道跟大家伙儿闲聊闲聊打发时间的,却不是为了自己找麻烦的,你老鬼再要这么不讲究,那就别怪我不给你脸面!”
“诶,诶,大家都是数十年的老邻居了,看在这些年相处的情分上,各自都收敛些收敛些,我们大家都还要过日子的不是……”
一直到孟彰的马车渐渐靠近太学学府门前的牌坊,那些谈论才终于远离了孟彰的耳畔。
但或许是昨夜里发生的事情干系莫大的缘故,哪怕是入了太学学府范围,也仍旧有人在谈论相关的内容。
只是太学毕竟是整个帝都洛阳里有数的学府,太学学府里的生员比之那些街巷里的黎民百姓来又很多了几分学识和根底,这会儿谈论起相关事情来,就很多了几分深度。
也……更多了几分居高临下、指点江山的意味。
“……这天下,怕是真的要乱了……”
“哪怕旁的不论,只单看阳世里的那位,也安稳不了太久。武帝太自大了……”
“但这却是我们的机会。”
“皇族支系内乱,引得国朝气运动荡,乃有先祖出世,镇守长城内外……比起昨日之前,我等确实有多了个选择……”
“商……它的时代距今太远,出世的商君跟我们这些后人未必能有多投契。我们要是选择了商……日子怕未必会好过。尤其是,这次代表商出世的,是那位末代商王殷寿。是商纣!”
“商纣怎么了!不错,商纣在史书上的声名极其凶戾,但我等乃是太学生员,非是寻常愚夫愚妇,会不知道商纣那声名里到底有多少水份往后这话就莫要再提起了,免得贻笑大方。”
“呵,史书刀笔上商纣的声名确实不能全信,但从中总也能推断出这位的些许性情吧旁的且不论,只看昨夜里那阵势,这位商纣重军重武必是错不了的。你觉得他会看重我们这些书生!”
“君择臣,臣亦择主。商纣同我等,怕是相看两相厌的境况,你说这会是我们的一个选择想得可太好了吧!”
“这……”
“同窗这话未免太过绝对了些。那位商王是末代商君,生前国祚丢失、社稷旁落、血脉被屠,结局可谓是凄惨。但就是因为他的结局如此凄惨,他才有可能会做出改变,才有可能突破上古时代的局限,真正地接纳我等不是”
“正是这话!都说不破不立,那位殷寿既然能得到殷墟里的诸位商君允准,带着部下兵将出世,必定是不同于生前的。而且,他才刚刚出世,身边都是同为上古殷商时候的兵将,必定很缺人手。我等若能抓住这个时机投入这位商君麾下,必定备受重用。此等机会……”
“实不容错过。”
“我仍是那句话,你们想得太轻松了!君臣之间讲究的是性情相投,志向契合,那位商纣明显重视武将兵卒,我等这些文人学子,可未必真能得到重用。旁的便不说了,我只问一句,我等这一众同窗之中,知兵事、明军阵的,有几人”
“这……”
“不知兵事不明军阵不过是暂时的而已。待回头去,寻了兵书韬略来细细专研,总能有几分收获!我就不信,凭我等的基础,那些兵书、韬略还真能困住我们!”
“兵书、韬略学府里确实都有收藏,但是……你们不觉得,如果真有意投入那位商王麾下,我等首先需要改变的,其实还是我等的理念么”
“……诶,这确是我等都得仔细思虑的事情。”
“诸位同窗多虑了,我倒不觉得这会是个问题。”
“哦为什么”
“我等厌恶武事、鄙薄兵卒,说到底还是因为武事确实过于蛮横,那些兵卒也甚为粗妄不讲理,但是……”
“诸位可见昨夜里商君左右兵卒、武将的威势你们觉得,那些兵卒、武将,是我等所能怠慢、轻忽甚至是鄙薄的吗”
“……这话甚是在理。”
“不错,正是这个道理。商王左右的兵卒和武将……足够强横,我等纵不看其他,只看在这一份……也必会多加礼让。”
“那些兵卒、武将足够强倒还都是其次,真正紧要的是,那些兵卒、武将既是一直跟随在商王左右,那必是我等炎黄族群的先祖,更甚至是为我炎黄族群开疆辟土立下大功的先祖!我等作为炎黄后人,岂能轻忽先祖、怠慢功臣!”
“很是!”
“彼等先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