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择贤者,另立新君。”清脆的声音在整个太庙广场上不停的回荡。
太庙上的百官,诸将,全部都惊呆了,无比诧异的看着李成器。
皇位,皇位。
那是皇位啊!
在皇位之前,李成器就这么轻松的推掉了。
他将几乎是唾手可得的皇位轻轻的推了出去。
所有人都惊呆了。
随即忍不住一个激灵。
李成器疯了,李成器绝对是疯了,那是皇位啊,他就这么不要了。
说不要就不要了。
站在李成器身侧的李元轨顿时反应了过来,他一脸严肃的看着李成器,喝问:“嗣相王成器,你可是不愿接受皇帝的传位?”
“不愿!”李成器对着面前太庙中的先祖牌位,沉沉叩首道:“成器庸人之姿,学无所成,又有不堪,无法亦不愿承继皇统,更不愿过继到皇伯名下,令父王的香火有断绝之忧,故请太后和诸相在宗室之中,另择贤者,另立新君。”
李成器这一次将话说的清清楚楚,他不愿继承皇位,同时不愿李旦的香火有断绝之忧,所以请太后和诸相,在宗室当中,另择贤者,另立新君。
“诸位,如何?”李元轨转身看向陆元方,王德真等诸位宰相。
众位宰相的脸色依旧面色一片凝重,他们听的很清楚,在宗室当中,另择贤者,这句话说的是谁,他们再清楚不过了。
“来人,请太后至太庙,商量新君人选。”李元轨转身看向一侧。
李孝逸上前拱手:“喏!”
下一刻,李孝逸转身,大踏步的朝着太极门而去。
一队禁卫士卒迅速的汇聚到了李孝逸的身后,然后跟着他一起朝太极门而去。
……
一身黑底金丝小凤袍的郑氏,戴着金色凤冠,脚步匆匆的走入太庙。
就在这个时候,李元轨突然开口:“请皇太后向大唐诸位先帝敬香行礼。”
郑氏的目光一直落在跪在一侧的李成器身上,听到李元轨这么说,整个人不由得一愣,随即脸色微微一变。
深吸一口气,郑氏郑重的上前,对着高祖,太宗,高宗,还有李显的牌位郑重行礼,然后才奉上三炷香。
郑氏目光落在李显的牌位之上,她的眼底有微不可查的难看。
看到郑氏向后退开,李元轨这才微微躬身道:“启禀太后,相王不愿意承继皇位,请太后于宗室之中另择贤者,另立新君。”
郑氏沉默了下来,深深的看了李成器一眼,开口问道:“相王,本宫要听你亲口说。”
“是。”李成器沉沉躬身道:“成器庸人之姿,学无所成,无法,亦不愿承继皇统,更不愿过继到皇伯名下,令父王的香火有断绝之忧,故请太后和诸相在宗室之中,另择贤者,另立新君。”
“既然如此,也不需由宗室之中另择人选了,高宗皇帝在世嫡传,就只有皇帝和相王两人,若是相王不愿,那么便由皇帝勉强继续坐于帝位之上了。”郑氏长袖一挥,直接说道:“便如此吧。”
群臣不由得一愣,但瞬间,他们就反应了过来。
郑氏,皇太后郑氏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玩了一手以退为进。
她早就知道,李成器不会愿意转为李旦的嗣子,也不愿意成为她的儿子,这样就不能够成为皇帝。
到最后,皇位还是会回到李重俊身上。
看着郑氏身上带着的无尽得意,群臣一时间真的感到无比的恶心。
他们是真的被恶心坏了。
……
“太后。”礼部尚书魏玄同从群臣之中走了出来,拱手道:“太后,按照礼制,皇帝逊位,继承权自然归属相王,相王不愿继位,又言可在宗室诸王中,选择近支血脉,宗室贤者继承帝位,那么自然便是从宗室近支血脉中,选一人过继到太后名下便是。”
诸相不由得眼睛一亮,赞同的点点头。
王德真率先看向李元轨,问道:“霍王,宗室近支当中,血脉最近,又最适合过继到太后和中宗皇帝名下的,有何人?”
李元轨目光微微一抬,然后平静的说道:“太后刚才说过,高宗皇帝在世嫡传,只有皇帝和相王两人,他二人不愿那么便只能够在太宗皇帝诸子诸孙中选择。
恒山郡公承乾,有子二人,郇国公李象和鄂州别驾李厥,这二人各有子嗣数人;魏王李泰有子孙数人,但全部在武氏乱政期间或死或失踪,再也找不到了。”
“霍王,你在说什么,什么太宗诸子孙,皇帝尚在,高宗皇帝、中宗皇帝血脉犹在,选什么太宗诸子孙,本宫不同意,本宫不认他们做嗣子,皇帝的皇位依旧由皇帝来坐。”郑氏满眼愤怒的看着李元轨,恨不得立刻扑过去掐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