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起身,带上不请自来之人,望一处巷中行去,动身之际,目光稍移,无意间略过身旁一同起身的脚行汉子们。
这些人皆是跟随这小行头多年的老人,只一个眼神,立时便知晓小行头心思,起身之后同行而去...说是同行,但随着行出愈远,渐呈前后包围之势,在旁人看来,与其说是护送,倒更似押解一般。
不过身处其中的孙头似却不曾察觉,急切想要通过脚行寻人,直至随着脚行众人行至一处僻静巷中,方才察觉不对。
孙头毕竟也是随老太爷行走江湖多年之人,察觉不对一瞬,并未着急,而是故意放慢了脚步,目光疾掠,欲寻脱身之处。
同行脚行汉子,似也察觉到当中来访之人似有察觉,警惕的他们默契地将围拢之势渐渐收紧,随着再行出十余步后,几乎是将当中男子牢牢围于当中,就差肩并肩了。
察觉到对方心思,孙头知道再如此下去,更难脱身,既是软的不行,看来只能来硬的了,定下心思,猛然止住步子,兀自开口:“诸位...这是去哪儿?”
听得开口,脚行众人顿知对方已然察觉己方心思,此前的粗犷小行头,冷哼一声,开口回道:“自然是去你该去的地方。”
“看来这不是去见朱总行头的路了...”孙头开口之时,余光微移,瞥向身后,似已盘算出了如何脱身之道。
孙头眼神移动,自也逃不过见惯了各种人的小行头双目,立时冷声开口道:“哼...咱什么人没见过,你是来谈生意的吗?我看你没安好心!兄弟们,给我上,打得他说实话为...”
不待小行头话音落时,孙头已然动了,行走江湖多年,最是知晓‘先下手为强’的道理,尤是身后退路,都已被这群脚行汉子堵死,若不擒贼擒王,恐难脱身。
有些武艺傍身,孙头自然未将这群人看在眼里,抓住对方开口不曾防备的短短一瞬,弓步蓄力,一步上前,冲拳直捣面门,自信这招对方无法抵挡...
但孙头万万不曾想到,这脚行小小把头,竟也是个练家子,自己一击迎面,对方竟不曾闪避,只张开五指,挡于面门,待拳入掌中,用力一握,便将整个自己一拳挡下。
孙头虽不曾入得武境,但锻筋塑骨,已有年头,正当诧异之时,却觉手腕一痛,竟被对方以蛮力生生甩飞,身躯直重重撞击在巷中墙壁之上,方才摔落于地。
痛感顺便传遍全身,孙头硬是一声未吭,而那小行头见自己一招得手,怎会允许孙头起身再斗,快步而来,补上一脚,直揣心窝而来...
万幸孙头已有应对,对方脚面即中面门之际,忍痛强行起身分毫,避开心窝一脚,而后双掌交叠,借对方脚力,弹地而起,站定身形之际,已是在暗暗后悔,不曾听花姐之言,带上护院帮手。
可此时已无暇再去后悔,只因对方一击不中已是疾速后退,不给自己反击的机会,而那群脚行汉子,也趁势而上,每人手中也多了棍棒等物,冲着背抵巷子墙壁的孙头,就是一顿乱棍。
好汉架不住人多,此话不错,若论单打独斗,即便孙头此前在马厩中受得些许伤来,但自忖也不输这脚行把头,但此时乱棍袭来,也没了办法,只得抱头护住要害。
不消片刻,堂堂的孙府管家,已是遍体鳞伤,随着小小行头稍稍抬手,众人方止住乱棍之势,孙头此时已起不了身了,满脸鲜血,伏地喘息...
“哼...说吧,要见咱总行头...到底有甚坏心思...”粗犷汉子满是不屑,冷冷开口。
“咳咳...老子说了,见你们总行头...是有要事...”不是孙头不愿将孙老太爷与朱总行头交情说出,实是小姐之事太过重要,如说于这些人听,不知会不会走漏风声,于是咬紧牙关,依旧不透露丝毫口风。
小行头听闻,双目微眯,视线左右一扫道:“哟...硬汉咱见得多了,你这么嘴硬的,咱还是头次见到...不信撬不开你的嘴...兄弟们,给我架起来!”
“得嘞!”脚行汉子们闻言,立时来了劲头,平日推车搬货,甚是无趣,今日难得见到硬茬,个个摩拳擦掌,当即上前,将满脸是血的汉子从地上拖起。
小行头早已笃定,若真是生意人,此时早已开口求饶,此人如此嘴硬,定不简单,于是打定心思,要从其口中问出目的何在,随汉子被一左一右架起,从一旁人群中随手取来一根木棍阴冷笑道:“你可知...我等脚行中人,为何在板车之下,藏有木棍?”
对方哪还有力气回答,小行头为先吓破其胆,方能得逞,于是示意左右掰开此人口来,将木棍一端塞入其口中,缓缓言道:“既是讨生活,难免有冲突,这棍嘛...一来可防身,二来嘛...就是对付你这等扎手的点子...现在我只需向你下颚一脚,你这满口牙,恐怕就只能满地寻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