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杰身躯即将重重摔落之际,青衫身影终是赶到,张开双臂,将小杰身躯牢牢接住...毕竟中毒颇深,即便青衫运转体内尚存的内力,接住了小杰,但惯性使然,已是无法止住身形,落地一瞬,连连后退...
好不容易止住身形,将小杰身躯平躺泥泞中尚且干净之地,青衫少年终是忍受不住,张口呕出数口乌血。
场中众人,甚至那佝偻刺客,皆不曾想到,少年身中剧毒,竟还能施展轻功救人,此番瞧得他呕出乌血,登时色变,尤是被王悦儿封住内力的霖儿,杏眸已然微红,其中忧色,不言而喻。
而那无双国士,眉头紧蹙,瞧向王悦儿时已在暗示她动手擒住唐延英来,而后目光望向林深之处,似在等待着什么...
“嘿嘿...小子中了我的毒,还敢强运内力救人,看来你是不想要这条性命了。”佝偻黑袍瞧见青衫少年救人之举,眸中欣赏一闪而逝,随即目光流转,望其身后那病恹恹的公子,正迎上其略带审视的目光,心中没由来一阵慌乱,只得以嘲讽之言遮掩。
青衫少年喘如风箱,已无暇去接那佝偻之言了,确如他所说,自己适才强运内力,体内血流加快,本只在胸腹毒素,已然随血液流动,向着心脉涌动而去...来不及思忖其他,剑指疾出,连点自己心脉几处大穴,先行封住毒入心脉。
就在佝偻刺客眼神落于青衫少年身上之时,却有一人,似已察觉到了佝偻破绽,单袖微招,天际盘旋的赵钱通宝立得感应,向其掌心疯狂涌来...
上官人言深知青衫少年中毒不浅,不仅需要自己破敌,更需要生擒此人,否则就算退此刺客,青衫定也难逃毒发身亡之下场,觅得破绽一瞬,数十铜板已然落下,单手一引,适才还用来请得雨水卜卦之物,已成了锁魂夺命的暗器,直冲毫无察觉的佝偻刺客而去...
许是骤雨砸落地面的声势太响,亦或是上官人言此一招早已炉火纯青,赵钱通宝穿透雨滴,几无声响,以至临近佝偻黑袍后心要害,他还未曾发觉。
“成了!”上官人言,见状大喜,但还未欣喜须臾,却面色顿转。
只闻那佝偻刺客,不曾回首,冷笑开口:“雕虫小技,也来丢人现眼!”
言出一瞬,手中所持拂尘略微一挥,身前存余,雨水顿止,不仅落雨,自己施展的赵钱通宝也如雨滴一般凝其后心,不得寸进。
惊诧一瞬,攻守易形,随拂尘再挥,自己拿手兵刃尽连同佝偻周身凝聚不落的雨滴一并调转,直冲自己而来,呼啸之势,将尚未落于地面的雨滴裹挟成川,短短数息,已成‘惊涛骇浪’扑杀而至。
上官人言,毕竟不是初出茅庐之辈,撩起破烂鹤氅宽袖,随手一卷,亦将周身落雨裹入其中,待那‘骇浪’扑至,点地而起,后跃之时,松开依旧,两道水幕之墙,显于身前。
水对水,浪击浪,空招知南北,劲风引山鬼。
雨水四溅,不仅将还未及时跃离战圈的上官人言浇了个透心凉,更将下方尚在止住毒入心脉的少年一并浸透...上官人言连连后跃,终跃至青衫身前时,将雨水成川的余威尽数化去。
还未来得及询问青衫伤势如何,那佝偻身影却已趁着适才之机踏步而来,明明数丈之遥,但他三五步出,便已至上官人言身前,如此缩地千里之法,实乃宗师境上方能施展的上乘轻功。
缓慢一掌击出,慢到上官人言都可看清对方如何出招,但奇特的却是,那掌周遭的落雨也如他缓慢之掌一般,下落之势也缓,仿佛这些雨滴是在刻意等待着佝偻手掌拂中自己一般...
下意识地抬手欲去拆招,但当上官人言发觉自己掌势竟比对方还要慢时,方才惊而醒悟,哪里是对方出掌缓慢,分明是他已将‘境’凝掌法之中,不仅如此,就连这天地落雨、万物,似都已成了对方唾手可取的兵刃。
无招胜有招,宗师境上,不滞于物...这才是武学之道...
上官人言于这危机一刻,有所感悟,但却为时已晚,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掌过之处,破开层层落雨之幕,直冲自己心脉而来,不必多想,如是被这一掌正中胸前,定然心脉破裂而亡...
仿佛看到了自己命运,上官人言并不畏死,只不过心中太多未了之事,其中最挂怀的,便是那位之仇,自己还未来得及报...定下心思,上官人言赴死前,已然运力,想要将身旁青衫少年送离开来。
但当掌势微变,欲抚向身旁青衫之际,却瞧得一抹如月剑光,刺破雨幕,在那掌袭在自己胸膛之前,挡住看似缓慢掌势,更有破空之声,响于林间。
抬眸望去,见得三道剑光划破夜空,剑锋之锐,似可刺穿雨滴,剑锋所指,正是佝偻后心。
步光、血风、胭脂,连同青衫手中断月,四柄神兵,竟如剑阵之势,齐汇而杀,欲将宗师斩于剑下。
锋芒袭至,就连佝偻黑袍也不得不暂避锋芒,终撤去掌势,纵身跃起,避开了夺命剑阵。
“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