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在威州之时,习练功法,自以为无论军中士卒,还是张、吴两位伯伯,皆已不是自己对手,这江湖之中仍由自己去闯,但瞧见青衫少年绝伦剑法仍被那黑袍佝偻之人压制,才知自己是那井底之蛙。
想要开口问询身旁老者,却见他竟不见一直以来的从容之姿,目光望向木屋外纠缠的三道身影,竟显出几分紧张神色。
自记事起,王悦儿还从未于萧爷爷面上见过此等神色,那双苍老目光之中,似永远都是从容不迫,永远都可料得先机...
正当忧心身旁老人之时,却被金锐之声拉回思绪,回眸望去,只见空中纠缠的三道身影,已然分开,两名少年身躯,直坠而下,而那佝偻身形,却显从容,如同风中落叶,踏风而落。
看来短暂交手,不言胜负,起码已是上下已分,佝偻身形缓落之际,显然已有追击之象,危急之时,却有两枚漆黑弹丸破空而至,袭向那佝偻身躯...
佝偻老狗瞬间察觉,唇角划过冷蔑一笑,当即弃了追击之势,依自己心中既定之计而行,手中拂尘随意一挥,无形内力掠动无形,迎上两枚弹丸。
“嘭——”弹丸爆裂,黑雾顿时弥漫,将佝偻老狗视线阻挡,这老狗似并不着急追击,而是暂避黑雾,后跃缓落。
张、吴二人虽不曾听的萧相点破青衫少年身份,但二人皆在大世子帐下领兵多年,青衫少年莫说样貌,便是神态与面对强敌时的傲气,也如当年世子殿下一般无二,如今怎会眼睁睁看着他砸落地面泥泞之中。
几是同时,二人身形齐动,想要接下少年身形,但不曾想,两人心中所想早被一旁老者尽收眼底,一声喝止,令两人齐止身形。
此刻莫说张虎德,便是吴奋,亦不解萧相所为,忙是开口:“先生...他不是你...”
话才出口,吴奋立察失言,当即闭口,不敢再妄自多言,对他与老张来说,萧相之言,便是军令,军令如山,两人哪还敢再移动半分,只得将目光望向坠落青衫身影,暗中祈祷。
老者虽是止住了张、吴二人,却无法阻拦那碧衣身影,尤是瞧得青衫坠落,顿时花容失色,甩出两枚弹丸之后,已是疾跃而出,欲往相助。
可她毕竟没有青衫少年那般修为,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身影坠向地面,正当心急如焚之时,却见青衫手中两柄神兵,快若流星,竟比两人下坠之势更快,不仅追上两人身形,更是在越过一瞬,两柄长剑横向交错,剑光交织成网,将青衫二人身形牢牢托住。
落定身形,青衫少年面上青白一闪,显然在适才交手中又被那佝偻老狗的阴寒之气所伤,不过随着与小杰一并站定身形,青衫少年面上已瞬间恢复了血色,不过那双星目之中,隐显不解,望向那缓落的佝偻身影。
身旁小杰,不知青衫所想,适才自己出手相助,本欲快剑相逼,见对方闪避开来,自以为占得些许上风,便将剑招尽数施展,欲再快几分,为青衫争得更多时间...但却不曾想到,对方闪避败退,竟是早为自己设下陷阱,对方手中那柄拂尘神出鬼没,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肋下破绽之处...
若被其拂尘一拂,参照先前巨树,即便不死,恐也会重伤,万幸青衫如月剑光及时赶到,在对方杀招显时一瞬,替自己格挡开来...不过为自己拆招一瞬,小杰也敲得真切,青衫胸口,结结实实中了那佝偻之人一掌,分神一瞬,自己肩头亦是中掌,这才有了两人齐坠之景。
如今分落,顾不得其他,小杰如狼目光紧锁佝偻身影,微微侧首,向身旁青衫开口:“木兄...伤势如何?”
“不妨事...不过...我却有一点不明...”青衫少年一如小杰一般,不敢从那佝偻身影移开半分...看似轻松回应,实则适才胸腹所中一掌,早已搅得体内天翻地覆,不过强敌在侧,未免小杰等人忧心分神,便强运内力,压住体内翻涌气血回应。
恰碧衣少女,也同赶至,瞧得青衫无碍,终是稍稍放心,未免他分心照拂自己,不在开口多言,只立身一旁,与他并肩对敌。
肩上伤势虽是不轻,但对从小便吃尽苦头的小杰来说,倒还能忍,听得青衫回应前半句,终是松了口气,待听得后半句时,稍一思忖,顿时明白了青衫少年言外之意,蹙眉回道:“你是说...他...”
“不错,以他修为,适才你我二人破绽已显,莫说重伤我二人,便是取下你我二人性命,也不在话下,如今你我还能平稳落定...不知此人到底在盘算什么...”青衫尽道心中疑惑。
二人对话甚轻,除却身后的碧衣少女,甚至连身后木屋前众人皆不曾听闻,但当话音落下,却听得渐渐消散的黑雾之中,传来那佝偻老狗阴冷笑声。
“嘿嘿嘿...两个小子,不多谢老夫手下留情,还有心情来揣度老夫心思...年纪大了,总要活动活动筋骨,再出手...老夫可不会